“呯!呯!呯!”
門板被敲得震天響。
文殊蘭硬生生被震醒了。
伴隨而來的,是刺耳的怒罵聲,一聲尖過一聲,刺進她的耳膜。
“文殊蘭,你個狗娘養的,臭老賴!敢欠錢不還,不敢出來見人,你也知道丟人啊?”
“那是我家娃上學的學費,全給你騙走了,我娃還咋讀書?連孩子讀書的錢都放過,你個喪良心的,我忍你很久了!今天別說你男人程營長回來,就是天王老子來,也救不了你!”
“姓文的,死老賴,滾出來,還錢!不然我們把門板給卸了!”
“呯呯呯!”
門板搖搖欲墜,眼看著下一秒,就要上演電影《閃靈》中木門被砸出一個大洞,從大洞擠進來一張憤怒猙獰的臉的恐怖橋段了。
文殊蘭人都要嚇傻了。
她不是在辦公室通宵加班嗎?
只是實在太困,扛不住了,趴在辦公桌上想小瞇一會兒,哪知道剛睡著就被吵醒。
一睜眼,周遭一切全變了。
不是堆滿了文件和電腦的辦公室格子間,而是不到40平的青磚平房。
木門木床,軍綠色的油漆都斑駁了,房內一貧如洗,只見一張看著就很有年份的八仙桌,兩張舊到禿嚕皮了的木凳子,一套搪瓷碗盆和一個老式暖水瓶,直接放在地面上。
地面是光裸的灰水泥,一看就不勤打掃,遍地都是污垢和灰塵,墻面也沒刮白膩子粉,青磚和水泥縫直接裸露出來。
沒一件像樣的家電,只有一管老式鐵皮手電筒和一盞白熾燈,長長的電線從屋頂垂下來,連著一個光裸的燈泡,細細的燈絲閃來閃去,仿佛下一秒就要壽終正寢報廢掉。
墻上還貼著一副掛歷,比a4紙大不了多少,紙張都卷邊泛黃了,中間一行“新華書店發行,六零三印刷廠印制”小字,跟著幾個鮮紅醒目的大字——
1985
文殊蘭狠狠揉了一下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
不是她加班加點,馬上要交報表的2023年8月28日,而是1985年!
她竟一覺睡到了38年前?
混混沌沌的腦海中,還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完全不屬于她的記憶,仿佛她睡了一覺,就經歷了另一段人生。
這太不科學了,一定是她還沒醒,在做夢。
恍惚中,文殊蘭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嘶……”
好痛!
不是在做夢!
文殊蘭僵硬地看了一眼陌生又逼仄的小房子,只覺得當頭棒喝。
完了。
她好像情小說里的女主一樣,狗血地穿越了。
人家情女主角穿越,要系統有系統,要外掛有外掛,而她是一點好處都沒占,不僅穿越到一窮二白,要啥沒啥的80年代,還欠了一屁股外債。
這是原主惹的禍。
從原主的記憶中,文殊蘭得知,原主跟她同名同姓,長得一模一樣。
連出身都很像,都生在重男輕女的偏遠南方山村家庭,爹不疼娘不愛的,是出生就被罵賠錢貨的棄女。
不同的是,她一門心思讀書,靠吃百家飯和村里人湊錢,成了村里第一個考上重本,走出大山的女學生。
原主卻連小學都沒念完就輟學了,跟著一群游手好閑的社會青年鬼混,學了一身臭毛病,最后因為長了一張招搖的臉,招來了一群不三不四的小混混,被這群小混混堵在玉米地,差點給污了清白。
當時衣服都被撕了,白皙胴體若隱若現,是執行剿匪任務經過的程銳程營長救了她。
即便如此,她名聲也毀了。
本來就被罵騷狐貍精,又被村里人撞見前腳小混混們從玉米地跑掉,而她后腳鬼鬼祟祟從玉米地出來,-->>還衣衫不整地披著個男人的外套,謠當晚就傳遍整個村子。
本就嫌她是賠錢貨的文家,更嫌她惡心,三天三夜沒讓她進家門,她百口莫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說是人家程營長看上她的美色,把她拖進了玉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