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婉將血衣脫下來,抬眼便落進一雙深邃幽黑的眸子里,她面上一紅,視線落在他喉結旁邊的小痣上,“是不是疼了?”
“沒有。”耶律烈柔聲說道。
李清婉把血衣放在旁邊,讓耶律烈坐在床上,給他把包扎的軟布取下來,兩個淋漓丑陋的傷口露了出來,觸目驚心。
這兩個暗器本來是要扎在她身上的,而且直奔她的要害,若不是耶律烈,她今晚恐怕兇多吉少。
李清婉抿了一下軟嘟的唇瓣,認真地給他將消炎止血的藥粉鋪灑上去。
又把木盆中的軟巾拿出來擰干,坐在他的身后,給他擦身上的血漬。李清婉害怕碰著傷口,一只小手扶在耶律烈寬大的后背上,另外一只小手拿著軟巾輕輕地擦拭。
耶律烈粗糙的大手隱忍地握成了拳頭,李清婉總是勾人而不自知,把人撩撥起來,還總是一副懵懂單純的模樣。
她離得那樣近,溫熱如蘭的氣息盡數鋪灑在他的背上,她的小手輕輕地貼在他的脊背上柔若無骨,手心的溫度傳遞持續不斷地傳遞到他的身上,讓他止不住心猿意馬、心襟動搖。
可是眼下他只能干看著,什么都做不了,身心那叫一個煎熬。
耶律烈躲開她的觸碰,“婉婉,我還是讓巴特爾給我包扎吧。”
“我包扎得不好嗎?”李清婉愣了一下,有些失望地說道。
耶律烈聞轉身看著端坐在床沿的小人,她天生媚骨,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一行都勾著人,此時她話語嬌柔,眼眸若水,一副委屈自責的模樣,就算他再想走也走不動了,牽住她的小手說道:“不是,我害怕你累著。”
“我不累。”
耶律烈只好轉過身去,溺在這溫柔鄉里,身上每一處都如狂獸般叫囂個不停。
好在終于擦拭好了。
李清婉起身包扎傷口,為他穿上衣衫,立在床邊,“我陪你去洗漱,你負了傷,早些安置吧。”
耶律烈仿若一個龐然大物般起身,有些不自然地說道:“我自己去,你先歇著。”
不待李清婉說話,耶律烈就自顧自地朝凈房走去,過了好半晌才出來。
出來的時候,一眼看到李清婉正坐在床沿發呆,她的小手放在腿上,輕輕地玩弄著。柔和的燈光如同細膩的紗幔,輕輕披灑在她的肩頭,為她周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暈色,讓這靜謐的瞬間定格成了一幅溫婉的畫卷。
她面容柔和,眉眼如畫,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每一次輕微的眨動都似乎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心事。
李清婉心事重重,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對待耶律烈對還是不對,本打算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都淡著他,時間長了,面對冷冰冰、索然無趣的她,耶律烈自然就膩了,可是他卻救了自己的性命。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更何況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可是若是毫無恩怨糾葛的旁人,她對他好心安理得,可是耶律烈是代國的仇人,讓她不得不左右為難。
對他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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