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婉自知理虧,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惹惱耶律烈的時候,便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
耶律烈見她乖順下來,一手緊緊摟著她,另外一只手拉著韁繩,腿緊夾馬腹,烈焰馬長嘶一聲,絕塵而去。
身后的將士也策馬跟了上去。
馬匹疾馳,李清婉只好窩在耶律烈寬大的懷里抓住他的胳膊,不讓自己摔下去,可是實在是顛簸,她感覺五臟六腑都錯位了,到疼痛處,忍不住悶哼一聲。
雖然聲音很小,但是耶律烈卻聽到了。他緊了緊韁繩,馬匹慢了下來,李清婉終于沒有那么難受了。
行了約莫有半個時辰,到了一處城池,城上的守衛(wèi)遠遠看到耶律烈率領將士回來了,將城門打開。
耶律烈率領隊伍進城后,將士們四散分開,耶律烈則帶著李清婉停在一處官邸門前。
耶律烈翻身下馬,回身把李清婉從馬背上抱了下來,穩(wěn)穩(wěn)把她放在地上,中途沒有看她一眼。
李清婉瞅著他,其實她方才便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月未見,耶律烈依舊人高馬大,魁梧挺拔,然而,渾身滿是疲憊。
他瘦了很多,眼窩深陷,仿佛是兩個幽深的黑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眼中布滿了細密的紅血絲。下巴上胡子拉碴,原本整潔的面容被一層雜亂無章的胡須所覆蓋,為他平添了幾分粗獷與不羈。
她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耶律烈把李清婉放下之后,便不管她了,徑直進入府邸,留給她一個挺拔高大的背影。
李清婉抿唇,邁步跟了進去。
瑪雅聽到聲響,趕忙跟另外一個侍女小心翼翼、畢恭畢敬地向耶律烈曲臂行禮,“參見可汗。”
耶律烈每天尋人,一整夜一整夜地不回來,今日竟然回來了,實在讓人驚訝。
“侍候你們主子沐浴更衣。”耶律烈說完便往書房走去。他特意帶了兩個侍女來,想著若是找到李清婉,好有人侍候她。
瑪雅和那個侍女面面相覷。主子,沒看到主子啊?只看到一個跟進來的矮小男人,那男人的臉上好多麻子。
“瑪雅。”李清婉喚了一聲。
“主子?”瑪雅不敢相信地看著李清婉。
“帶我去沐浴吧。”這些時日她躲在密室里,已經(jīng)好久沒有好好地洗過澡了。
“是。”瑪雅說著噙起淚水,主子終于回來了。
主子離開的這段時日,她一面害怕可汗怪罪,另外一面則擔心主子這般嬌弱,到了外面萬一遇到危險了怎么辦。
李清婉看著瑪雅紅潤的眼圈,柔聲說道:“讓你擔心了。”
瑪雅邊帶路邊看著李清婉,“主子只要平安回來就好。”
很快到了內(nèi)室,李清婉坐在梳妝臺前,卸下妝容,清麗脫俗的容顏出現(xiàn)在銅鏡中,瑪雅和另一個侍女都震驚了,這簡直是換了個人。
李清婉走進凈房,對拿著干凈衣物的瑪雅說道:“你不用侍候了,我自己可以。”
瑪雅左右為難,上次主子是在她眼皮底下丟的,這次若是再跟丟了,她也沒臉活在這個世上了。
李清婉見狀,接過她手里的衣服,“放心吧,我不跑。”
瑪雅只好走了出去,將門自外關上,和另外一個侍女站在門口等候,不敢走遠。
李清婉寬衣,邁入浴桶,溫熱的水將她縈繞,她將頭靠在浴桶壁上,想著怎樣把耶律烈給哄好,好讓他放了薛兮若。
沐浴過后,李清婉穿上衣衫,讓瑪雅進來把她的頭發(fā)絞干才去找耶律烈。
依舊是瑪雅在前面帶路。
到了書房門口,李清婉敲了敲門,里面半晌才傳來一聲,“進來。”好沒有溫度的聲音。
李清婉推門走了進去,瑪雅很有眼力見地將門從外面關上。
進門之后是偌大的廳堂,卻不見耶律烈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