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婉回到汗宮的時候,天已經(jīng)擦黑,燈籠都亮了起來,春風(fēng)輕拂,空氣中彌漫著花的香味。
春日總是讓人沉醉,可是李清婉卻無心關(guān)注這些,她坐在馬車?yán)锸Щ曷淦恰?
馬車停在寢殿門前,李清婉還未起身,車門便自外打開了,耶律烈挺拔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漆黑著一雙眸子,正一臉關(guān)切地看著她。臉頰在晦暗的光影中更顯得英俊。
耶律烈已經(jīng)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一直等她回宮。
李清婉猶豫了一下,起身走向門口,到了跟前,被耶律烈打橫從馬車上抱了下來,抱著她向?qū)嫷钭呷ァ?
期間耶律烈低頭看著李清婉,“是不是餓了?我讓人給你準(zhǔn)備了你喜歡吃的飯食?!?
膳房每日都根據(jù)李清婉的口味準(zhǔn)備膳食,今日耶律烈特意囑咐做了幾道李清婉平時吃得多一些的菜肴。
她的一舉一動,耶律烈都會關(guān)注到。
李清婉看著耶律烈的衣襟,乖順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有事情想要跟耶律烈談,但是一時還不知道如何開口。等用過飯再說吧。
膳食很快被端了上來,耶律烈給李清婉夾菜,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神色。
拓拔浚有一次說他是妻管嚴(yán),妻管嚴(yán)有什么不好,他甘之如飴,怕只怕李清婉不管他,不在乎他。
李清婉抬眼看著他,“你也吃,別光顧著照顧我。”
耶律烈心里面卻很不得勁兒,這是跟他生分起來了,以前她總是心安理得地接受著他的照顧,眼下卻一副有意與他疏遠(yuǎn)的感覺。
契丹與代國的事情他之所以瞞著李清婉,是想等事情解決了再告訴她,沒想到她竟然提前知曉了。
他做好了一切保密的事宜,但是終究百密一疏。
耶律烈依舊給李清婉夾菜,各色的菜都夾了一遍,才低頭吃飯。
這一頓飯下來,兩個人都吃得沒滋沒味。
用過飯后又是洗漱沐浴,寢殿里面安靜得落針可聞,耶律烈備受煎熬,待李清婉沐浴過后,耶律烈將李清婉摟在懷里,把她抱坐在床上,用軟巾給她擦拭頭發(fā)。
“婉婉,你是不是在怪我沒有告知你代國和契丹的事情?”耶律烈偏頭看著她,出口解釋道,“代國不會跟契丹打起來,如此大軍壓境,不過是多一些談判的籌碼?!?
打仗不是光靠士氣便能贏的,雖然代國百姓救回自己公主的熱情高漲,但是國力羸弱,經(jīng)濟(jì)凋敝,百姓苦不堪,根本無力支撐戰(zhàn)爭。
況且,兩軍對峙,誰先采取行動便是敗下陣的那一方,打與不打,契丹都處在絕對的優(yōu)勢,所以并不著急,只耐心等待,拖也能把代國拖垮。
李清婉抿唇,可是如果代國破釜沉舟真的出兵作戰(zhàn),契丹必然會出兵,到時候兩國還是會打起來
一邊是她的父皇,另一邊是她已然動心的男人,都是她至親至近之人,她不想看到雙方廝殺。
見李清婉不語,眼神閃爍間透著心虛,耶律烈一顆心瞬間被揪了起來,坐在床沿,凝視著她,“婉婉,你是不是又動了離開我的心思?”
李清婉沒有否認(rèn),“父皇以我為借口出兵,若是我不跟你在一起了,父皇就沒有出兵的理由,如此一來,兩國便避免了征戰(zhàn)之苦?!?
她果真是動了離開他的念頭。
耶律烈劍眉冷豎,聲音冰冷好似過上了無盡的冰霜,壓抑著心頭的驚濤駭浪,“離開我你想去哪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