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昊陽宮燈火通明,皇親貴胄以及重臣已然落座,李鈺也在霍頓的引領下入座,霍頓則坐在他的身邊。
這是耶律烈特意安排的。當日霍頓在俘虜營給人留下的印象很不錯,李鈺與他也算相識。耶律烈如此安排就是為了讓李鈺在宴會上有人陪著,沒有那么拘束。
耶律烈知道家人在李清婉心中的分量,討好了小舅子,將來萬一他跟李清婉有個磕磕絆絆,也好有人替他說話。
當然這種磕磕絆絆的可能性非常小,李清婉性情溫潤,他也舍不得惹李清婉生氣。
廳堂里歌舞升平,屬于可敦與可汗的位置卻空置著,半天都沒有來。
耶律齊看著那兩個空置的位置,眼眸深了深,自耶律烈登上汗位之后,他已經很少入宮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之前在他面前阿諛逢迎之人已經不見,全都是耶律烈的擁護者。跌落云端的感覺真的很痛,周遭的變化讓人感覺跟做夢一樣。
眾人落座好一會兒,耶律烈才牽著李清婉走入昊陽宮。他本來是要樓著她纖腰的,但是到昊陽宮門前,李清婉面皮薄不讓他摟著,一副要跟他翻臉的模樣,耶律烈只好順從她。
二人走入廳堂的那一刻,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光彩,兩個人都生得極好,各自不管是在男人堆里還是女人堆里都是佼佼者,尤其是耶律烈鐵骨錚錚、李清婉嬌軟玲瓏,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眾人紛紛起身畢恭畢敬迎接耶律烈和李清婉,這其中當然也包括耶律齊。
他鎖定著那抹倩影,闊別了很久再看到李清婉,她好似被人精心養護著的花朵,愈發嬌媚動人。
耶律烈把李清婉保護得極好,身邊明著暗著跟了很多人,想要靠近她實在是太難了。
待耶律烈和李清婉來到主位,眾人紛紛向二人行禮,“參見可汗,參見可敦。”
耶律烈扶著李清婉坐下來,待李清婉坐定,自己才坐下,向群臣做了個手勢,群臣落座。
耶律烈和李清婉來了之后宮宴才算是真的開始,耶律烈主動與李鈺說話,并舉起酒杯與他共飲。
眾人看得分明,可汗對這位代國來的太子很是熱情,他們要怎么對李鈺便顯而易見了。
廳堂里那種對李鈺不自覺流露出來的仇視和輕蔑不知不覺便煙消云散了。
宴會上其樂融融,李清婉看到耶律質古和霍頓時不時會看向對方,看來兩個人的感情愈發好起來。
等感情穩定了之后,便可以操辦二人的婚事了。上次她跟耶律烈去給塔娜請安的時候,塔娜便直希望李清婉將來能夠操辦耶律質古和霍頓的婚事。她欣然答應,她跟耶律質古的關系很好,當然要把她的婚禮辦得喜慶又熱鬧。
只是眼眸流轉間便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李清婉向那個方向看去,便看到耶律齊正滿懷期待地看著她。
李清婉若是不知道他的想法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便要避嫌,她將視線轉到一邊。
契丹人不似漢人,講求輩分、拒于禮節。在契丹,父親死后,兒子將會繼承父親的財富包括妻妾;長兄戰死,弟弟也可以繼承長兄的妻妾。
如此悖逆倫理的婚戀傳統讓李清婉很難接受。
在李清婉移開視線的同時,耶律齊的視線也很快轉開了,因為耶律烈向他看了過來,滿眼的警告。
耶律齊眼下只能韜光養晦,不能跟耶律烈明著干。
宴會正酣,忽然有甲兵上前稟報道:“啟稟可汗,有刺客。”
耶律烈神色如常,聲音卻冰冷了幾分,“把人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