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簪,這是小仙在洛陽城留下的唯一線索,竟然被劉馳馳接收到了!
若就聰慧而論,小仙定然不是那最聰慧之人。
若就癡情而論,小仙也不會是那最癡情,以死而殉之人。
但,若論聰慧、癡情兼之,在馳馳眼中,除了小仙已無出其右者!
三里亭之別,小仙以一只碧玉簪悄然別于劉馳馳胸襟之上,其時,她已有留下念物以備日后相認之用的想法。
不管她是出于希望劉馳馳長相牽掛也好,還是出于她女人對危險預判的第六感也好,她的這個舉動都足以讓人感慨嘆服不已!
不光是劉馳馳,在場的,連殷十六都眼角泛出隱隱淚光。
“好在,終于有大風堂這個線索了,要不然,這兩天都快愁煞劉兄弟了!”
劉馳馳問道:
“大風堂是哪里?”
“若問故人舊模樣,只道煙花大風堂!”
此詩雖自殷十六口中念出,卻有道不盡的離人憂傷。
他依舊惑然:
“煙花大風堂?”
“河南道鼎鼎大名的煙花世家啊。每年正月里,飛舞漫天的煙花碎屑十有八九出自這大風堂。”
原來這大風堂是制煙花的世家。
“制煙花的怎么會跟衛將軍府扯上關系的?”
“世道不可測,人人皆求自保,他們跟衛將軍扯上關系又有什么意外的!”
殷十六倒是把這世道看得透徹得很。
說得也對,連崔家車行的少東家不也是投靠了衛將軍嘛。
目標已經明確了,劉馳馳退后一步,朝著幾位長鞠一禮。
“謝過這兩日三位的肝膽相助,劉某就此別過。”
殷十六頗感意外道:
“你這是要離開?”
“我本為她而來。此趟前去,縱是火海刀山,我搭進身家性命也要救她出來。”
簡彤急著說道:
“馳哥哥,萬不可莽撞,只怕到時救人不成,反倒害了她!”
簡方瞪他妹子一眼:
“你胡說什么呢!”
殷十六道:“簡彤說的沒有錯,你先勿急,我想想.....”
說罷凝起眉頭,一屁股坐進太師椅,又兀自把弄起他那把扇子。
四月里的天氣,悶了好些時候,該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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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過了正月里旺季,大風堂門口自然地蕭條許多。
但這不妨礙家丁把幾個人攔在門口,一副盛氣凌人模樣。
“什么人,不知道這是大風堂么,不通報一聲就擅往里闖!”
人叢之中殷十六走了出來,不用正眼看他。
“通報一聲冷家老爺,殷家商鋪殷十六特來拜會。”
“殷家?”家丁狐疑著看了看。
“金陵殷十六!”殷十六的扇子扇得呼啦啦的,不甚耐煩。
殷家生意遍及槽運各地,對于冷家這點小產業,他其實是看不上的。
“噯!”一人小跑著稟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