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會,那家丁小跑著回來了,只不過是換了副嘴臉,其態甚恭。
“十六爺,我家老爺有請。”說著牽頭領路,帶著幾人往府里走。
進得府門,劉馳馳就聞到一股明顯的硫磺、硝石味道,雖不濃烈,卻也稍有些刺鼻嗆口。簡彤不耐其受,掩口干咳嗽了幾聲。
沿途兩側俱是成排似廂房模樣的屋子,窗口處以深色布匹遮掩得嚴嚴實實。
他料想里面存放的都該是制作煙花所用的硫磺、硝石等材料,這就難怪府門口看得這么嚴格了。
中院里坐落著很氣派一座大廳,自廳里迎出來一位中年絡腮男人。
“殷家老爺,有失遠迎,冷某聽聞你在洛陽城開了寶號,早就思量過去拜會,無奈脫不了身,見諒。”
“客氣,客氣。”殷十六臉上堆上一些客套的笑容。
寒暄幾句,進廳坐下,左右奉上茶水。
“不知殷老爺前來鄙府所為何事?”
“前幾日,我這世侄女在翠璞堂看得一碧玉簪子,和她以前摔碎裂的一只正好成色式樣俱都一樣,極是喜歡,所以進來到府上來跟冷老爺商量割愛之事,不知冷老爺能否成人之美呢?”
那冷老爺全名叫冷海圖,他只是受人之托將孟小仙幽禁于此,其他事一概不懂,簪子一事也是吩咐下人代為去辦,他其實不明就里的。
冷海圖一愣,著實想不起來有什么簪子一事。叫來師爺一問,說是可能是小姐交辦的。
“去把小姐叫來。”
冷家家族一脈傳習煙花爆竹手藝,傳男不傳女,所以一脈數代惟有男丁,到他這輩,育有一兒一女,自是把女兒視作掌中寶貝一般。
劉馳馳趁他們說話的功夫,前后打量著冷府的布局。
一路走來,左右的廂房全是堆積材料和煙花成品所用,不可能住人。過了這中庭,往后應該還有諾大一塊是用于住人或是其他用途。
正想著,一陣好聞的脂粉味道傳來,似是一名女子從身后帶香而過。
一回神才注意到,一面容姣好,清秀妝扮的女子落落娉婷地站到冷海圖旁邊。
“泠煙,簪子一事是怎么回事?”
冷泠煙走近前在他父親耳邊輕語了幾句,大概意思是:孟姐姐托她到附近首飾店鋪配一只簪子,要跟她現在戴的一式一樣,她便托付給翠璞堂季掌柜了。
冷海圖微斥了女兒一句:“盡是多事!”
冷泠煙偷偷吐了下舌頭站到父親一旁。
冷海圖抱歉地朝殷十六笑道:
“此簪子主人跟貴世侄女所想一樣,只為給這簪子配成一對,恐怕這......”
殷十六朝簡彤看看,簡彤說道:
“我也非是要奪人所愛,只是這隨身玉件佩戴慣了,多有感情。想來這簪子主人,也是與我一般想法。罷了,這簪子前幾日被我不小心摔裂,雖經季掌柜的精心修補過了,但終歸與我緣淺。我就將這簪子贈與更有緣之人吧,也算它有個好的歸宿。”
說著,顯露出女兒家婉約不舍的表情來。
劉馳馳也沒料到簡彤靈機一動想出這好主意來,不禁忽略了她略顯浮夸的演技,心里直贊她聰明。
簡彤說完拿出錦緞包裹的簪子。
冷泠煙開心接過去說道:
“我先替姐姐謝你了。”
劉馳馳聽得心頭一動,她說的姐姐會是小仙嗎?
簡彤似是心有靈犀一般,宛轉問道:
“這位碧簪的有緣之人,想必也如泠煙姑娘這般標致出眾吧?”
冷泠煙落落大方,心里更是無甚城府。
“我姐姐可不光是個大美人,詩書琴棋俱是通曉,我是比她不上,她是家傳。”
說著話便瞟了眼她父親。
劉馳馳心中又是一動,心念間,已是真真切切小仙的模樣了
殷十六看再無其他,便與馳馳會了會眼神,然后起身道辭,一干人離了大風堂。
此次初探大風堂,很可惜他們沒有見到孟小仙,或者說玉簪的主人。
倒是簡彤的一個臨時起意,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最起碼是通知了孟小仙他們的到來。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