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形在交錯中互換,不及站穩(wěn),那黑衣人的刀又迫逼了過來,劉馳馳豎劍又一次把它擋在胸前。
阿蠻皺了皺眉,握緊槊刀準備隨時蓄勢而動。
突然間,以劍抵刃的劉馳馳忽得一卸力,身子急側(cè),那黑衣人刃上的力道急速隨著劍身滑開。
錯身而過的瞬間,那黑衣人一臉的驚愕,然而此時劉馳馳陡然出現(xiàn)的右掌已拍至他的胸前,他左手急護。
劉馳馳的掌力全然拍在了他的左臂之上,骨骼脆響!
那人像斷線的風箏,在空中急翻滾出去......
形勢發(fā)生逆轉(zhuǎn),所有人均大吃一驚。只有阿蠻嘴角抿過微微一笑,他這一招,學他還學得真像!
黑衣頭領(lǐng)在翻轉(zhuǎn)的空中穩(wěn)住身體,落下以右手的刀刃著地,他的左臂垂在胸口,明顯已經(jīng)折了。
他稍一頓,身子隨即彈起,速度驚人地向劉馳馳飛奔過來,那身形快得像匹穿行在黑夜里的豹子,黑色的豹子。
帶著嘯聲,他的右手帶著刀刃猛劈下來......
劉馳馳的劍尖纏上他的刀刃,挽了個弧線將他力道卸盡。
他落地后一滾,伏地相向,目光如炬地盯著劉馳馳,像一只絕望的獸。
看此情形,阿蠻明白此人已再無勝算,如再斗下去,恐怕非得把命搭上不可。
其他的蒙面人一下聚攏到他一側(cè),持刀凝目,就等他一聲令下。
那黑衣頭領(lǐng)手舉到半空,正待要落下。
忽聽得身后幽暗的山林間傳來一聲清越的嘯鳴,那聲音是個女人的聲線,聽來竟然宛轉(zhuǎn)中帶著,悠悠然,在那林間的空中徘徊了許久。
蒙面人俱佇立著不動,眼光齊齊看向那名頭領(lǐng)。
那頭領(lǐng)眼光雖一如之前那般兇狠,但在一瞬間還是閃現(xiàn)過一絲無奈,他手臂緩緩落下。
“放他們走。”
這是他說的不多的話,說完他徑直起身轉(zhuǎn)頭走向那茂密的林間,其他人收起架勢轉(zhuǎn)身也隨他后頭走了......
只是一會,林間的空地上就走得只剩下他們兩人。
劉馳馳依然佇立一會,目視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風勢平緩了許多,云層開亮起來,他扭頭把劍收入鞘中。
“走,阿蠻我們下山。”
夕陽推開云層,照著他們背影一身金黃。
......
方走到山下,就見殷府里的幾個家丁迎面跑了上來。
“劉爺、蠻叔,少爺回來了,在等著你們回去。”
劉馳馳心里一喜,這個胖子終于回來了。
幾日里殷府甚少開啟的朱紅色大門終于敞開了,一臉期待迎在門口的是殷十六那張笑容可掬的臉。
胖得還是那么的親切。
李默余,修長的一身白袍,清瘦的臉上多了一絲溫暖的味道。
畢竟再冷的人心中,也是有一團類似于火樣滾燙的東西,比如友情。
殷十六老遠過來就給了他一記老拳,笑著罵道:
“怎么也想不到你死到我老家來了。”
他笑:
“胖子,不看不知道。金陵城里這么大的家業(yè),你還死到外面野什么野啊!”
三人齊笑,好久沒這么開心過了!
得意忘形過頭,冷不防一個物件摔到他臉上。
他拿到手上,竟是一個錦繡的香囊。那上面似乎還留有女兒家的縷縷溫香。
他一怔,就看見簡彤的倩影迎面過來,像哥們似的一拳捶在他胸口。
“只顧你們一頭火熱地打招呼,把我忘了不成,難得我還一路上趕緊著給你織這香囊。”
他從尷尬中回過神來,立刻恢復了油皮的模樣。
“和他倆人的感情,跟簡彤妹子的一番有心比起來,提鞋都輪不上,我這不是正在找你嘛。”(這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老臉皮厚的?)
簡彤反倒嬌臉一紅:
“盡是胡亂語,哄人開心。”
默余一旁接話說:
“就這一張哄人的嘴,還惹得某人朝思暮想哩。”
簡彤又作勢要打默余:
“默余哥哥,平時看你寡少語的,怎么一見到面就變得似他這般滑舌,不搭理你們了。”
說著一扭身子自顧先跑進府里去了。
殷十六看一眼她身影,對著他語重心長說道:
“像你這樣之人,解人心思如有我這一半聰慧,早不會庸人自擾了。”
劉馳馳打個哈哈:
“那是自然,誰能及十六爺你這般冰雪?”
殷十六罵道:
“我看你已不可救了。跟你說實在的,你反倒拿我開涮,懶得管你閑事。”
劉馳馳欣然笑道:
“本就是的。走,喝酒去!”
殷十六和默余相顧笑道:
“這還差不多。”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