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這晚上的月光皎潔,才讓劉馳馳瞧見了那銀鐲,那原本是老夫人的手腕上的物件,現在卻到了這下手狠毒的兀龍手上。
毫無疑問,兀龍就是那日一早偷偷潛入殷府的人,他的犀利身手至今仍令劉馳馳記憶猶新,這人的確是個狠角色!
劉馳馳暗吸了口氣,他仿佛已經聞見風里隱隱的血腥味道。
等到兀龍一行人離開此地,向山巔處走遠,李默余這才起身問道:
“這兀龍是什么人,怎的出手如此狠毒?”
劉馳馳遙望遠處若有所思道:
“敵人!一個非常棘手的敵人!”
而在此時,他們都不曾注意到,在無垠的夜空之中,正有一只黑色的鷹隼展開長翼,從他們頭頂一掠而過,直向那山巔處撲過去。
而那鷹隼腿上,正綁著一圈杏黃色的絲帶。
......
兩人繼續奮足在漫山的雜草間奔進,他們特意躲開了顯眼的上山小徑,唯恐再遇上什么獄族的人。
跑了幾里路,劉馳馳駐足往山巔方向望了一眼。
“快了,那片竹林背后就該是那座山神殿了,就是此次獄族集會之地。”
默余一面打量地形一面說道:
“果不其然,真的就在殷府的后院山上,再往上去恐怕就是那座懸崖絕壁的頂上了吧?”
劉馳馳點頭并叮囑道:
“再往前走,就是獄族的活動圈子了,務必要注意隱蔽身形,千萬不可讓他們察覺到。”
他說這話,是因為他上次有過和阿蠻一起落入獄族們所設迷障的經歷,那次經歷總讓他心有余悸后怕不已。可能因為獄族曾有過和巫族間非同一般的關系,所以他們施展起巫術來也非同曉可的厲害。
默余提醒他道:
“既然擔心被獄族人發現,為何不干脆扮作他們?”
此話立即提醒了他,他砰得給了默余胸口一拳:
“有這么好的主意,為何不早說出來?”
默余笑道:
“以往的鬼點子都是你和十六出的,哪里輪得上我。”
......
由于晚間的集會,所以小路上不斷有獄族的賒刀人經過,伏擊對于他們而,便變作是件輕而易舉的事了。
在用掌刀輕易放倒兩名賒刀人并順利剝下他們纏身的繃帶時,劉馳馳不覺得咦了一聲。因為眼前他們繃帶下的身體和普通人基本無二,這和蘇楚瀾在現代社會時看到的一片虛空是截然不一樣的。
他來不及細想就忙著把繃帶纏在了自己身上,纏到臉上之時,迎面而來的汗臭味險些把他熏暈過去,再看李默余,也是一臉苦不堪狀。
好歹兩人都忍住痛苦把自己喬裝完畢,除了腿部以外,活脫脫兩具唐代的“木乃伊”。
劉馳馳苦笑道:
“看來你的主意好像并不怎么舒服?”
李默余只露一雙眼睛,從繃帶里說道:
“豈止是不舒服,簡直想要嘔吐。”
那聲音,不看表情都知道痛苦無比。
兩人忍住心里面泛起的一陣陣惡心,重新上路。
這回走得順利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抵達了山神殿門口那一片熟悉的開闊地。
而此時的山神殿門口早黑壓壓地擠滿了人,準確說是獄族的人。上千號人,只多不少,把山神殿里里外外好幾層圍了個水泄不通。一煞齊的黑衣蒙面,肅穆而立。那陣勢,劉馳馳(蘇楚瀾)只在看大型演出時見過。
再看李默余,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淡然表情,這也難怪,他幼時在皇宮里待過不短的時間,什么場面沒見到過。
山神殿門口,沿著殿門早已插滿火把,燈火通明處六把寬大的太師椅分兩邊一字排開,五名長眉須髯的老者面目肅嚴地分別坐于其上,最中間一張的椅子空著,此時大家俱寂無聲,像是在等什么人,或是什么儀式。
不長時間,有人在一旁大聲通報道:
“奉香完畢!”
聲音剛落,便從背后的山神殿里款款走出了一人。
在人從中,李默余悄悄用手推了下劉馳馳,用極小的聲音說道:
“看,那是甜兒!”
走出的果然是甜兒,不過妝容變化之大,險些讓劉馳馳認不出來。
一頭的青絲被梳整成雍容的發髻,上面綴滿珠釵。俏臉略施了粉黛,眼眉處輕描成鳳尾,端莊優雅的模樣里面,卻掩不住眼角淺淺泛起的一絲憂色。青色華衣裹胸,外套紫色輕衣紗鏤,幾日不見劉馳馳竟覺得宋甜兒消瘦了許多。細長的脖頸下竟然印出兩個深深的鎖窩來。
劉馳馳禁不住心中感慨:這胖子十六的眼光不錯,甜兒果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