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人料到他會拋出這個問題,口吻似玩笑一般。
楊一六身軀微微一震,連忙埋下頭去。
陸山兒的眼神從滿室輝煌里游移開來,她平靜地笑道:
“劉大哥,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開我玩笑?”
劉馳馳也笑:
“我又怎敢開你玩笑,沒有你的地圖我們怎能找到這里,該當(dāng)謝你才是。”
陸山兒道:
“謝我干嘛,要謝也該謝楊大哥,若不是他不小心弄塌了石室內(nèi)的蒲墊,我又怎會發(fā)現(xiàn)這地圖呢?”
李默余一旁看著著急,插嘴道:
“兄弟,都這節(jié)骨眼上了,談什么謝來謝去,還不趕緊處置好佛骨舍利再說。”
“兄弟不急。”
他沖李默余輕擺了下手,回頭看了眼楊一六,臉色已經(jīng)變了。
“雖然由始至終都有楊大哥在幫你,可是地圖這事還真謝不了楊大哥。”
在眾人的疑惑不解里,劉馳馳轉(zhuǎn)向陸山兒眼光一厲道:
“因為這地形圖原本就在你的身上!”
眾皆愕然,唯有陸山兒沉思片刻,笑而不慌道:
“劉大哥說話可得有根據(jù)呀。”
劉馳馳不再說笑,只扭頭謂李默余道:
“默余,你且將地圖打開,看上面所寫何字?”
默余聞從懷里拿出那張羊皮手卷上繪制的地形圖,展開讀道:
“報恩寺阿育王塔地宮布局圖略。”
讀罷,抬頭疑惑問道:“這又當(dāng)如何呢?”
“我們四人當(dāng)中,沒有一人是這金陵城里之人,所以極容易將此事混淆過去。”劉馳馳背手踱步說道:
“不過天算地算,卻絕沒有人算得出來,這座報恩寺此前根本就不是叫做此名!”
此一出,陸山兒臉色一肅,惱道:
“你胡說!”
劉馳馳嘆息了口氣看她一眼,扭頭望著李默余。
“默余,你還記得是誰將你我?guī)脒@座寺廟的?”
李默余答道:“殷家老夫人。”
劉馳馳點點頭,接著說道:
“殷老夫人就曾對我清楚說過,金陵城這座大報恩寺前身乃是始于魏晉之初的長干寺,更名為大報恩寺才不過短短不到一百年的時間。試問,這藏匿于地宮蒲團之內(nèi),歷經(jīng)幾百年滄桑的地圖上又怎會標(biāo)注著‘大報恩寺’幾個字呢,難道不應(yīng)該是‘長干寺’才更為妥當(dāng)嗎?”
“你的意思是說?”默余思忖著問道。
“我的意思是,這羊皮地圖本就不是屬于地宮之物,只不過有人偷偷將它帶進來的而已。”
說話間,他的眼神在追問著陸山兒。
陸山兒的臉色稍事一變,可一旁的楊一六更是臉色早已變得尷尬無比,反倒像現(xiàn)在拷問的是他似的。
反觀陸山兒,雖為女子,且年紀(jì)不大,卻是甚是沉著,絲毫不顯慌亂。她沉吟片刻,語帶揶揄道:
“劉大哥,這一時半刻無可考證,我怎知你說的是否確有其事?再者說,這羊皮手卷自我從地上撿起之時就是如此,要有什么不對,也該是之前有人動過,你平白懷疑我又是存何居心?”
李默余思忖良久,也于一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