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岳懷萍掄起地質(zhì)錘格擋,鋼釬擦著錘頭迸出火星。她這才看清李衛(wèi)國的臉——右耳只剩血痂,鼻梁上橫著深可見骨的爪痕。
棕熊的利爪掃過巖石,王建軍趁機滾向獵槍。秦守回身飛踹的瞬間,熊嘴里的腥風已撲到面門。岳懷萍抓起鎂光棒在石壁上猛擦,爆燃的白光讓棕熊捂眼哀嚎。
\"接住!\"岳懷萍把獵槍拋向秦守,自己卻被李衛(wèi)國撲倒。這曾經(jīng)靦腆的隊員此刻齜著帶血的牙,手指摳進她肩胛。岳懷萍摸到后腰的匕首,刀柄上還纏著止血的紗布。
槍聲在耳邊炸響。秦守的霰彈轟進棕熊左肩,那畜生踉蹌著撞向石壁。王建軍卻趁機撿起鋼釬,直刺岳懷萍咽喉:\"把吃的留下!\"
秦守的匕首貫穿王建軍手掌時,棕熊發(fā)起最后的沖鋒。岳懷萍被氣浪掀翻在地,看著秦守的獵槍管卡進熊嘴。扳機扣動的瞬間,熊血混著碎牙噴濺在落葉堆上。
等硝煙散盡,幸存的三個隊員早已不見蹤影。岳懷萍顫抖著給秦守包扎手臂傷口,發(fā)現(xiàn)他軍用水壺上多了一道抓痕——正是棕熊爪尖的間距。
\"他們活不過今晚。\"秦守望向密林深處。暮色中,此起彼伏的狼嚎像在為誰唱挽歌。
帳篷外傳來枯枝斷裂的脆響,兩人同時屏住呼吸。秦守的右手摸向枕在腿邊的獵槍,槍管上沾著凝固的熊血。直到那聲響漸漸遠去,岳懷萍才繼續(xù)包扎,紗布繞過他精壯的腰腹時,指尖無意觸到滾燙的皮膚。
\"明天寅時走。\"秦守盯著搖曳的燈影。煤油燈將他們的影子投在帆布上,交疊成曖昧的形狀。岳懷萍注意到他喉結(jié)動了動,吞咽時頸側(cè)的擦傷滲出血珠。
她擰開軍用水壺,壺身上的爪痕還沾著熊毛。溫水混著云南白藥喂進秦守嘴里,他干燥的唇擦過她虎口的老繭。帳篷外忽然響起狼嚎,此起彼伏的叫聲繞著營地打轉(zhuǎn)。
\"把子彈分裝。\"秦守卸下彈匣,黃銅子彈在帆布上排成兩列。岳懷萍的手指在顫抖,有顆子彈滾到睡袋邊緣,被秦守沾血的手掌按住。他們的影子在帳篷上重疊,像兩只抵死糾纏的獸。
后半夜下起凍雨,雨點砸在帆布上的聲響蓋住了遠處的狼嚎。岳懷萍蜷縮在睡袋里,聽著秦守粗重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他受傷的左臂搭在她腰間,掌心還握著那把匕首——刃口缺了道豁口,是格擋熊爪時崩的。
晨光未明時分,秦守突然驚醒。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帳篷東南角,那里有團不自然的陰影。岳懷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帆布外赫然印著個手掌印,五指間距比常人大出兩指寬。
\"收拾東西。\"秦守的聲音像繃緊的弓弦。他拆帳篷的動作扯裂了傷口,血漬在紗布上洇成地圖。岳懷萍把剩下的玉米餅塞進背包時,摸到夾層里那包用紅綢裹著的老參須——是三天前從棕熊糞便里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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