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夢到了禾兒。
這一次的夢不大好,他夢到那日在書房,他不顧禾兒的意愿強行把她壓在書桌上,禾兒流了很多的血,最終在他身下,死不瞑目。
夢境并不真實,但最后禾兒死死瞪著他的那雙眼睛卻在腦海揮之不去,刺得衛凌澤的腦仁兒一陣陣發疼。
衛凌澤抬手揉了揉額頭,這時耳邊傳來嘩啦的鐵鏈聲。
偏頭,牢門打開,沈清淵走了進來。
直到這時,衛凌澤這才清醒過來。
他沒在家里,而是和太傅府的人一起被沈清淵帶進了大理寺。
不過沈清淵沒有急著審問他,只是把他關在這里。
大理寺的牢房昏暗潮濕,不見天日,他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待了多久,只記得銷魂香的癮又發作了一次。
他很難受,生不如死,但為了不讓沈清淵看到,他咬著牙死死忍著,后來就暈死了過去。
隨著意識回籠,那種像是附在骨頭里的難受也跟著回來,四肢虛軟的厲害,胃里更是一陣陣惡心反胃。
衛凌澤分不清這惡心是因為難受,還是因為如此狼狽不堪的自己。
尤其是現在,沈清淵穿著一身官服高高在上地站在他面前,而他是連靠自己站起來都做不到的階下囚。
這和他們初次見面的場景實在相差甚遠。
衛凌澤垂下眼皮,不愿看沈清淵的臉,他等著沈清淵主動訊問,亦或者直接宣判他的罪行,然而下一刻,卻聽到沈清淵說:“侄婿,事情已經查清楚了,你可以走了。”
他……可以走了?
就算他極力克制,沈清淵應該也看出他染上銷魂香了吧?
寶華郡主的死鬧得那樣大,沈清淵沒有查出銷魂香有問題嗎?
沈清淵怎么不趁這個機會徹底把他踩進泥里?
衛凌澤有些反應不過來,沈清淵卻已吩咐獄卒來扶他。
大理寺外,陽光明媚,衛凌澤感覺自己像是陰溝里的老鼠,猛然見到陽光,渾身的皮膚都被陽光灼得發疼。
他閉上眼睛,眼角不受控制地落下淚來。
嵐舒在這時撐著傘來到他面前,驚聲叫道:“衛大公子,你怎么哭了?里面的人可是對你用刑了?他們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這聲音實在聒噪刺耳,衛凌澤睜開眼,瞪著嵐舒:“誰讓你來的?”
嵐舒扭頭努努嘴說:“王爺親自來接公子了,就等著為公子去去晦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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