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慕容府的大小姐慕容玉蘭曾放非你不嫁,你如何這么多年都不曾回應呢?要知道女子說此話極難,更何況滿城人盡知,這幾年去她家中提親的人都少了許多,你……難道沒動過心嗎?”
劉正卿面色凝重,只是飲酒道:“此事不消再說,今日只談今日之事。”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孫文臺也很知趣不再說,這時文和先生從帳篷外走來,爽朗笑道:“二位好興致,飲酒吃肉聊美人,快哉快哉!”
孫文臺起身相迎,邀先生入座飲酒,劉正卿卻有些尷尬,他從沒見過文和先生飲酒,幾次相邀他都推辭,而自己飲酒被他撞見卻被他教訓了幾番,因此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這次文和先生似乎不在意,反而熱情道:“老夫今日也欲吃上幾杯,只是恨無酒盞,不若就拿此酒壺暢飲一通,二位不介意吧?”
孫文臺興奮道:“哈哈哈……我二人已飲不少,難得見先生飲酒,先生請便。”
文和先生笑自若,昂首舉壺暢飲,轉眼酒杯已空。
孫文臺只覺他瀟灑豪邁,痛快道:“先生好酒量,可惜今日不得暢快痛飲,待回時定要與先生分個高下,不醉不歸。”
“孫將軍膽識過人,一為定!”文和先生撫掌大笑,接下了挑戰。
帳外,寒風蕭瑟,流雪紛飛,縱然軍隊篝火如星光照亮寒夜,卻也終究是在黑暗的包圍當中,這其中的人和物都隨著柳絮紛飛的大雪散進了模糊不清的暗邃中。
后人嘆曰:雙郎同塌宿,幕老來共有;約定年新聚,竟是離別酒。
第二天清早準備趕路,只見大雪紛飛道路不清,劉正卿身披棉袍于田野中點兵喊名,無一錯漏,只是文和先生遲遲不來,正欲差人去喊,只見那先生顫顫巍巍而來,走路踉踉蹌蹌,神色蒼白,病懨懨的模樣。
劉正卿與孫文臺二人連忙迎上去攙扶住先生問道:“文和先生何以至此?莫非身有不適?”
先生喉嚨干涸,聲音嘶啞:“昨夜飲酒還帳,一夜難眠,只覺神思紊亂吐了幾回,今早起來頭昏眼花,所以來晚,請少主責罰。”
他一邊咳嗽,一邊捂口,說罷還要施禮。劉正卿趕緊扶住,用手背蒙其腦門只覺滾燙如火,他驚道:“先生如此高燒恐怕不能隨我趕路,這時日緊迫該如何是好?高連,快請城中醫者,凡開店的或還閉門的全給我叫來,快去……”
“是!”
那陣列中閃出一位猛將,應聲喝答拍馬上鞍就要奔去,先生連忙止住道:“老夫也略懂些醫道,今早起來將隨身帶的艾草團沏了茶喝,這風寒大多如此,少主勿憂,我自當隨你去廣寒宮,將那宮主說來。”
說罷大咳不止,翻身上馬,孫文臺連忙攙扶,跟著勸止幾句:“老先生,北地極寒不比隴西,如今你身體不適,應在城中養病才是,莫要逞強。”
文和先生坐在馬上呵呵一笑,豪壯志:“當年老夫隨先主征討流寇之事什么場面沒見過?任它血雨腥風,任它萬劍爭鳴,明謀暗計,風刀雨劍,又奈我何?
如今只是受這小小風寒,我受先主大恩亦當思報,少主多愁我亦當分憂,豈有臨陣退縮之理?”
這話說得兩人為之一振,孫文臺大贊道:“老先生傲骨仙姿,令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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