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黯然。
不屬于他的世界,他從來不屑于加入。
拿起手機,點開宋嘉木的對話框,指尖稍稍猶豫后,心硬如鐵,輸出幾個字:等這次回去,我們就去辦離婚吧。
輸完,點發送,不再遲疑。
而后快速收拾行李,開車,踏上歸途。
來時一個人,去時,仍然是。
宋嘉木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正在吃早餐。
她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閃了一下。
她拿起來一看,看見的便是這一條。
許奔奔和豆飯還在說笑話,鄧師傅被逗得眉目舒展,她也微微地笑著,回復了一個“好”,而后繼續放下手機,像什么也沒有發生。
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挺好的,心口繃得有點緊,但沒事,只是因為它來得太快了些。
決定結婚的時候,她是真的下定決心好好跟他合作,善始善終,沒有想到,最終還是會鬧到不歡而散。
只能說,人終歸是人,只要是人,就有喜怒哀樂,一旦被情緒左右,就不可能像按程序啟動的機器,沒有誤差。
豆飯和許奔奔說起了小時候的事,說著說著,就說到學校總有那么一撥人要欺負人,許奔奔神色有點黯然,看得出來,小時候有過不愉快的經歷。
“其實很多人都是欺善怕惡的,越是被人欺負,越要狠狠地反抗回去,他們反而會害怕!”豆飯說。
宋嘉木點頭贊同。
許奔奔見她點頭忙問,“嘉木老師也有過這樣的經歷嗎?”
那倒沒有。
她這輩子挨過的所有暴力,都來自于她的渣爹。
“我沒有這樣的經歷,但我見過別人被欺負。”宋嘉木道。
鄧師傅這時候說話了,“你呀,可別提你那些事了,當年你媽媽為了你這性子,不知道多擔心。”
“怎么?”豆飯很好奇,“還有什么是我們都不知道的事?”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宋嘉木嘿嘿一笑。
鄧師傅揭她老底,“從小愛打抱不平,第一回聽見鐘意老師抱怨,嘉木才半個人高,帶著她外出,一松手就不見了人影,一對母子被一幫小男孩圍著欺負,她沖上去當英雄去了。”
“嗐,這都多少年的事了,您還記得呢!”宋嘉木道,“我那時候可是先在巷口的公用電話亭報警了才去的,那些人就是慫啊,我喊一聲‘我報警了”,他們就嚇得屁滾尿流了。”
“那你媽把你從海城帶到這邊來的時候,腦袋上還掛了彩是怎么回事?”既然揭了短,鄧師傅可沒打算放過她。
“哎呀呀,時間太久了,記不得啦!趕緊吃粉吧,啦啦啦啦……”宋嘉木拌著碗里的米粉。
如今買菜的事歸許奔奔,許奔奔自從吃了第一頓米粉后,每天不吃米粉就過不去,所以,早上幾乎頓頓米粉了。
許奔奔拌著米粉,有些悵然,“不知道當年那個幸運的小男孩是誰,如果我小時候也遇到一個小嘉木老師就好了。”
“你嘉木老師現在罩著你也是一樣,快吃吧,等下湯干了。”豆飯拍了拍他。
許奔奔頓時又高興了,“好!”
“這下是要吃三碗米粉的了。”鄧師傅說他。
柚子樹一下,一陣哈哈大笑。
明媚的一天又開始了,往事沒有什么過不去的。
謝嶼洲的車開上了高速,心里像壓了一塊石頭,始終悶悶的不舒服。
忽然有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