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ktv里吵得人頭暈目眩。
許博洲調整了呼吸后,扶起周晚,但身子骨軟得像棉花一樣的她,黏在了他身上,不停地往他身上倒。
很巧,這一幕又讓衛也撞見了。
衛也雙腳僵在瓷磚地上,尷尬到眼睛不知道該往哪瞟,剛想假裝當作沒看見,忽然身后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你老板喝醉了,不扶一下嗎?”
衛也回過頭,看見此時的周晚就穿了件單薄的吊帶,醉醺醺的扒著旁邊男人的胳膊,畫面看上去不太雅觀。但許博洲卻站得筆直,對美人老板的投懷送抱,卻仿佛沒有任何雜念,儼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你還愣著干嘛?”許博洲冷聲提醒。
“……哦、哦,好。”衛也跑過去,連忙扶住了周晚。
衛也很有分寸的攬著周晚的肩,帶著她往包間走,即便兩旁房間里的歌聲、喊聲震耳欲聾,他也能感受到背后撲來的濃烈氣息。
許博洲拍了拍他的肩膀,命令:“去停車場等我。”
“……”衛也腦子僵住,像被眼前的男人下了蠱一樣,聽話的轉過了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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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場里的燈光很暗,旁邊停著幾輛價值不菲的豪車,白色的卡宴停在不太醒目的角落里。衛也小心翼翼的讓周晚躺在了后座上,她側身,找個舒服的姿勢,沖著靠背的方向睡著了。
五六分鐘后,衛也看見許博洲從電梯里走出來,右手上還挽著女人的外套和包。
“喝酒了嗎?”許博洲徑直走來。
衛也點頭:“嗯,喝了一點。”
許博洲將手中的衣物往前一遞:“放好,我去開車。”
喝了點酒,衛也的腦子反應略遲鈍:“……好。”
坐進車里后,許博洲從后視鏡里看到衛也細心的將外套蓋在了周晚身上,等衛也坐到副駕上時,他邊系安全帶邊用玩笑的口吻問:“上司這么漂亮,就沒動過心?”
剛擰開礦泉水解渴的衛也,差點嗆到:“我只是助理。”
“助理也是人。”
“……”
卡宴駛出了停車場。
車里靜了一陣,衛也組織好語,認真解釋,生怕引起誤會,聽到許博洲“嗯”了一聲后,他又想借著酒意,順便刨出點八卦消息來:“那個、許機長……”
許博洲:“怎么了?”
“我不知道這樣問,冒不冒昧……”衛也緩過神來,措辭謹慎: “如果你覺得我不禮貌,就當是我酒后胡亂語。”
“你想我問,我和你的老板是什么關系,對嗎?”許博洲打斷。
“……”衛也一驚,又止不住好奇的小聲問去:“嗯,能說嗎?你這么快就答應加入星榮,而且感覺你和老板挺熟的,我確實有點好奇。”
許博洲握著方向盤,車開得極穩,目光始終平視前方,隔了一小會兒,他只淡淡回答了三個字:“舊相識。”
舊相識。
還真是一個巧妙的回答,衛也不禁在心中感慨這位機長的城府,三個平平無奇的字,能拓展的關系實在很多。
同學?朋友?或者是前任。
夜里11點,街道上車水馬龍,燈火交織。
許多年沒回來,許博洲在等紅綠燈時,不禁看了看窗外的風景,在一排排現代的樓宇間,目光敏感的鎖在了最中間那棟樓,頂層刻著logo的led燈,像高掛的明月。
——祁南之聲fm99.3。
衛也發現許博洲盯著某處在看,他也好奇的望過去,嘆息:“哎,記得小時候我老聽祁南之聲,那時候超級火,這一晃眼,感覺也沒多少年,怎么就落寞了呢,我表姐在里面工作,說是這一年一直在裁員,估計撐不久了。”
許博洲的眼眉動了動,眼底浮出一些情緒。
綠燈亮了,他便回過頭,沒再說話。
車拐入一個上了年頭的街區,衛也指著伸縮門說:“我到了。”又叮囑了一次許博洲:“許機長,你一定務必要幫我把周總平安送到家。”
許博洲點頭后,叫住了他:“你等一下,我去趟便利店,你幫我看一下周總。”
“嗯,好。”
差不多兩三分鐘,許博洲就回到了車里,手上拎著便利店的購物袋,衛也瞄了一眼,好像是蘇打水和蘇打餅干,他沒多嘴,道別后,就下了車。
少了一個人,車里突然安靜。
后座有翻身的動靜,西服滑落到了地上,許博洲手臂撐向旁邊的皮椅,身子向后面探去,將西服拾起時,他抬眸間,不小心看到了一條乳白色的淺溝,與此同時,周晚嘴里還糯糯的哼唧了幾聲。
他側過頭,視線移向窗外,大手一揮,將西服蓋回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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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柳溪公館時,已經是12點一刻。
被許博洲攙扶著進屋的周晚,臉上的紅暈已經褪去了一些,垂著頭,長發散落,脫了高跟鞋后,整個人瘦小到更像一只隨手能被他拎起的小兔子。
一切到周晚躺上床上時,都還正常。
直到許博洲去浴室取了條毛巾出來,最糟糕的情況還是發生了,剛剛還安靜躺著的周晚坐了起來,掩面而泣,小身板一抖一抖,嘴里咬著含糊不清的詞:“我不開心……我一點也不開心……”
扔下毛巾,許博洲坐到了床邊,輕聲哄她:“你喝多了,別亂想。”
突然,周晚抓住了許博洲的肩膀,仰起臉,眼尾紅紅的:“我長得很漂亮,對不對?”
“……”許博洲怔住,沒有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