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仿佛一聲蟬聲劃破了房間的靜謐，房間里男女的身影漸漸縮小，回到了那個眉目青澀的年齡。
少女穿著校服趴在桌上，百褶裙下纖細(xì)的腿軟綿綿的搭在高腳凳上，一張暈紅的臉深深埋下，酒杯被推遠(yuǎn)，顯然是喝高了，意識還有點(diǎn)，但剩得不多。
咯吱——
是廚房推拉門的聲音。
進(jìn)來的人身上散發(fā)著她熟悉的味道，是在夏夜聞起來，特別舒服的清冷森林香，像青苔、像松針、也像……
她腦袋突然一沉，想不出形容詞來。
廚房里只開了一盞手拉式的吊燈，還被偷喝的少女，調(diào)到了最暗的一檔，昏黃的光打在酒瓶上。忽然，少年的手臂從陰影里伸來，修長白凈的五指握起酒瓶。
“周晚，你挺會挑啊，一挑就挑了我的干邑。”
半明半暗的光線里，少年的五官精致到過分，可眉眼卻透不出一絲溫和。他一手撐在桌上，一手晃了晃酒瓶，感嘆自己的好友挺有眼光，一眼就相中了自己這瓶二十多萬的干邑。
一個漂漂亮亮的少女卻滿身酒氣，她細(xì)聲一哼：“小氣鬼。”
纖細(xì)的胳膊都使不上力，卻還想去摸酒杯。
許博洲將玻璃杯移開，嚴(yán)肅的問：“你怎么了？為什么突然喝這么多？”
周晚抬起頭，臉頰通紅，連說話的聲音都迷迷糊糊：“你是老師嗎？你是我爸爸媽媽嗎？憑什么要管我。”
她蹬了蹬腳：“你好煩。”
許博洲很了解周晚，只有壓力大到撐不住時，乖巧又膽小的她才敢趁父母不在家，偷偷摸摸的躲在廚房喝酒解壓。他幾步繞過桌子，扶住東倒西歪的她：“起來，我送你回房。”
“讓開讓開你讓開……”周晚此時的情緒亢奮又失控：“我要喝酒、我還要喝……”
許博洲松開手：“好，你喝。”
他就這樣靜靜站在一側(cè)，看著周晚費(fèi)力的拿起酒杯，飲了一口，但不知是冰塊太涼還是酒精太刺激，她嗆了一口，吐了出來。
他抽了兩張紙巾替她擦拭嘴邊的酒水。
“疼，輕點(diǎn)，我臉都要被你擦破了。”
這不是許博洲第一次見到喝醉的周晚，所以他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她酒后失態(tài)的模樣，和平時文靜的她，判若兩人。
更任性，也更嬌氣。
“扶著我跳下來。”許博洲伸出雙臂。
周晚卻調(diào)皮的搖搖頭：“我才不要抓你的臭手。”
“……”
高腳椅往后一滑，周晚跳下來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像被灌了鉛，雙腿發(fā)軟，撲騰一下跪在了地上，沉沉的腦袋剛好磕在了許博洲身上，在輕飄飄的意識里，她把人當(dāng)成了有安全感的柱子。
雙手一環(huán)，她抱著了許博洲。
許博洲深呼吸，胸腔一陣劇烈的起伏，他低下頭，輕輕拍了拍周晚的后腦：“站起來，我送你回房。”
對于喝醉的人，要是找到了支撐點(diǎn)，根本不想撒手。
周晚的臉悶在他的小腹上，隔著一層薄薄的t恤，感受到了他腹部的熱氣，還有那堅(jiān)硬的肌肉線條。
估計(jì)這個小酒鬼一時半會根本不會起來，于是許博洲干脆撐住周晚腰，將她從前面抱起，騰空而起的她，下意識將雙腿盤在了他的腰際，百褶裙被胡亂的撩起，內(nèi)褲的蕾絲邊若隱若現(xiàn)。
她就像只抱著樹樁的無尾熊，被許博洲帶著往樓梯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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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晚的臥室在二樓，雙魚座的她其實(shí)有一顆少女心，只是因?yàn)楦改傅膰?yán)格管教，對外顯現(xiàn)不太出來，房間一整個都是淺粉色系，走進(jìn)去仿佛就能聞見甜甜的水蜜桃味。
書柜上除了各種國內(nèi)外名著，在最底下的角落里藏著幾本關(guān)于播音、電臺類的工具書，還有一臺收音機(jī)。
許博洲把周晚放到了床上，她平躺下，他才看見她的頭發(fā)上還別著兩只一粉一白的小發(fā)卡，應(yīng)該是為了方便學(xué)習(xí)用的，他伸手準(zhǔn)備去將發(fā)卡取下來，手腕卻被她一把拽住。
“我不想一個人……”她沒有睜開眼，低落的表情令人憐愛。
許博洲不至于禽獸到趁人之危，即便胸腔里蘊(yùn)著一團(tuán)火，他還是替周晚蓋好了被子，輕聲哄：“快睡吧。”
他剛抬起手，不料手腕又一次被拽住。
喝了酒的周晚，力氣驚人，直接將他拽到了床上。
周晚膽子小，太大的床會讓她沒有安全感，所以當(dāng)時姜姨給她買的是單人床，許博洲躺下去，他們很容易就被迫擠在一起。
她直接伸手抱住了他，整個腦袋往他胸口塞，嘴里模模糊糊的咕噥了一聲：“我好像不怕了。”
許博洲知道周晚今晚心情很差，所以不想打破她此刻的安全感，既然要做她今晚的大樹，那就做到底。
他想，等她睡得再深點(diǎn)就離開。
即使是在開著空調(diào)的室內(nèi)，許博洲剛剛抱著喝醉酒的周晚上樓、進(jìn)屋，也耗費(fèi)了一些體力，身上也流了點(diǎn)汗。以至于此時把他抱得緊的周晚，聞到了他t恤上的汗味，一刺鼻，她嫌棄的說：“好臭，好臭。”
在她此時的意識里，許博洲是一棵腐蝕發(fā)臭的大樹。
許博洲將t恤卷過頭頂，脫下后，隨手往地上一扔，這時周晚的臉上才露出了笑，又一次舒服的抱住了大樹。
粉色的小床上，少年和少女親昵的依偎在一起。
像是一顆青澀的果子，在不合時宜的時間，急于成熟。
抱著抱著，周晚的鼻尖忽然碰到了類似小豆豆的物體，她輕輕蹭了蹭，閉著眼亂問：“這是什么呀，碰到我鼻子了，不舒服。”
許博洲低下眉，咬字略重：“藍(lán)莓。”
他太壞了。
這哪是藍(lán)莓，是他的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