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江老夫子在前身九歲的時候確實教過前身三年。
奈何這位大名鼎鼎的江老夫子用了三年的時間僅僅教會了前身三十個字!
這大抵是江老夫子這輩子最不愿意被提起的事。
自己大抵也是江老夫子這輩子最不愿承認的弟子!
萬萬沒有料到這個從齊國來的老人他竟然是江老夫子少年時候的同窗……這就是無巧不成書吧。
“這個……先生身子骨還算硬朗。”
沒有聽說江老夫子病故,他既然還在這里教書,那用還算硬朗這四個字應該是不會錯的。
“那就好那就好!”
“昔日的那些舊友們病的病了,走的走了,漸漸便不想知道他們的消息,因為怕!”
“不知道尚能存一些希望,知道了……便是大勢已去了。”
“所以老夫剛才給你說你之說求我暫不敢茍同……用的是‘暫’字,那是因為而今之心境里的矛盾。”
“今日無礙明日無憂,在你這般年歲不應求,到了我這般年歲,卻成了奢求。”
“哎……”
老人擺了擺手:
“不說這些了。”
“走,咱們進去,你與老夫同去見見你的先生!”
陳小富沒有了脫身的理由。
心想進了書院之后再找個機會溜之大吉。
見江老夫子他自然是不畏懼的,他有些擔心自己出現在江老夫子面前,打著他弟子的旗號,會不會將這位老夫子給活活的氣死!
畢竟江老夫子可是在奶奶的面前說過,他說往后對外人提起時候不要說老夫曾經當過即安的先生。
這足以見其心中的失望。
一行人向書院而去。
書院里。
今兒個的臨安書院與往日有些不一樣。
數以千計的學子們沒有在他們的學堂里讀書,而是三五成群的呆在偌大的院樓外的廣場上。
他們在竊竊私語,亦在向通往廣場的那條書香路翹首張望——
昨日院正大人說齊國徐子州徐老大儒帶著他的十二弟子將于今日抵達臨安書院!
這是一件大事!
徐老大儒和他的弟子是來參加明年秋于帝京舉辦的書山文會的。
他提前了年余前來,將在臨安書院小住。
說是小住,院正大人的神色卻極為嚴肅。
他說……來者不善!
都是讀書人,既然遇見,免不得要在才學上分一個高下。
這與武人的踢館并無二致。
臨安學政大人對此極為重視。
學政大人都如臨大敵一般了,書院的院正大人自然更不敢輕視。
在學政大人的眼里,這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卻關系著大周朝的顏面。
在書院院正大人的眼里,也關系著千年臨安書院的尊嚴!
故,今兒個學政黃大人親自來了。
院正大人也于數天前從數千學子中挑選出了十二人,他們是書院最杰出的弟子。
此刻,這十二人就在院正大人李舉的身邊。
這十二人中有三人被譽為臨安三大才子。
他們的才學極高。
在去歲整個江南道所舉辦的踏春文會上,他們三人一舉擊敗了廣陵書院和平江書院的學子們,奪得了踏春文會的前三甲!
魁首便是院正大人最得意的弟子李三秋!
李三秋此刻也眺望著前方,臉上帶著略有些僵硬的微笑,心里有些期待也有些緊張——
期待著能夠戰勝齊國的那些天才少年們以證明自己才是真正的天才!
緊張于人的名樹的影,徐子州徐老大儒可是齊國四位大儒中名聲最大的那一個!
能被他看上并親自教導出來的十二弟子、代表齊國文壇前來參加書山文會的十二弟子……他們絕非烏合之眾!
李三秋不經意間拽緊了拳頭,他深吸了一口氣,視線漸漸堅定。
耳畔忽有聲音傳來,那是學政大人的聲音:
“江老夫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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