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向城墻下看去,頓時吃了一驚——
“陳小富?”
“……好像是他。”
蕭公公沉吟數(shù)息:“這位陳公子倒是個妙人兒,同書,你瞧瞧,所有人都對那些災(zāi)民避之不及,可這位陳公子他卻與那些災(zāi)民們打得火熱。”
“你說,他在與那些災(zāi)民說什么呢?”
卓同書也很驚訝啊。
他見過的公子哥兒多了去了!
倘若說某處青樓來了新人,他們會趨之若附。
可倘若說叫他們與這些衣衫襤褸的災(zāi)民相處,莫要說說話了,他們只怕會掩著鼻孔面露厭惡之色飛快的逃離。
這并不奇怪,彼此的階層決定了那無法逾越的鴻溝。
奇怪的是這位私生子。
花溪別院不管怎么說在臨安城都算是高門了,這位私生子不管怎么說也是花溪別院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爺。
可現(xiàn)在,他除了比那些災(zāi)民穿的更好一些,精神頭兒更好一些之外……他似乎融入了那些災(zāi)民之中!
就在二人的眼里,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的身邊漸漸圍了許多災(zāi)民!
越來越多。
他究竟在和那些災(zāi)民說什么呢?
……
……
陽光已漸漸強烈。
那些災(zāi)民身上的味道越來越重,實在不太好聞。
啞巴就站在陳小富的身后,就連他都覺得有些難受,可偏偏陳小富似乎毫不在意。
“這位老人家,你就是楊村的族長?”
“是啊,”
一個盤膝坐在地上的老人左手杵著根木棍右手顫顫巍巍的抬起來四下里指了指:
“他們都是楊村的人。”
“公子,我們從武陵縣而來,走了足足一個月了。”
“進入江南途徑了許多城鎮(zhèn),那些城鎮(zhèn)已無法再接納我們,這便又來到了這里。”
陳小富又問:“你們楊村有多少人到了這里?”
老人垂頭。
面容悲戚。
“洪水到來之前我們整個村的人就離開了,走的時候全村男女老幼有四百二十三人,走到這里只、只剩下三百六十一人!”
“其余的都死了!”
“死在途中。”
“死了六十二人……其中有五十歲以上的老人四十一,有三歲以下的孩童十二,還有九個青壯……他們是別的災(zāi)民來搶吃食的時候發(fā)生了沖突,有被殺死的,有受了傷無法治愈而死的。”
“在這樣下去會死光的!”
“公子……若是能給我等草民提供一口吃食,小老兒給您跪下磕頭!”
陳小富一把將他給摁住。
“老人家,你還認識其余的族長么?”
“一路同行倒是都認識了。”
“這樣,你帶我去見見那些族長,我問問他們愿不愿意隨我回家,不再流浪。”
老人一驚!
他手里的那木棍‘哐當(dāng)’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顫顫巍巍伸出了雙手,一把就抓住了陳小富的手!
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公子說啥?”
“公子的意思是要、要收留我們?”
陳小富點了點頭:“對,只要你們愿意我便收留你們。”
老人頓時熱淚盈眶,他泣不成聲。
片刻,他抬頭四處一望,大聲說道:“這位公子要收留我們……楊村的所有人……跪下!”
“謝公子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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