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門不是坐車就是坐轎,哪里記得路?
今日是街市人多,一不小心和家仆們沖散了,她自然是害怕的。
他見不得女孩子哭鼻子:“別哭,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她哽咽著說:“城西陳府。”
陳家,滿余杭人都知道的大戶,是當地首屈一指的名門。
這樣門第的千金,必然最注重清譽的。
他想了想,在地上尋了根樹枝,遞給了她:“你抓緊,別跟丟了。”
她抓住了樹枝的一頭,他拉著另一頭,牽著她往城西陳家走去。
他步子邁的大,走了一段路之后發現樹枝變的越來越沉了,他才回頭看她,卻見她一手抓著樹枝,一路小跑著已經滿臉通紅,還不停的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擦臉上的淚,狼狽的跟小花貓似的。
他愣了一下:“你怎么哭了?”
她眼睛淚汪汪的,哭的可憐巴巴:“我有些害怕。”
他見她這樣有些手足無措,他又沒哄過女孩子,想要送自己的帕子,又覺得于禮不合,像是私相授受。
可不送她又哭個不停,這女孩子怎么這么難哄?
情急之下,他忽然看到了旁邊小攤上的糖葫蘆,立馬找小販買了一串,然后遞給她。
她愣了一下,淚汪汪的一雙杏眼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喏,吃了就不許哭了。”
她一點也不餓,也不那么喜歡吃糖葫蘆,可不知怎的,她鬼斧神差的就伸了手,接過了糖葫蘆,然后真的再也沒哭了。
他隔著樹枝牽著她,逆行穿梭在熙攘的人群里,夜空里煙花綻放,燈火輝煌,人聲鼎沸,她淚蒙蒙的眼睛里,卻只看得到他。
忽而畫面一轉,十里紅妝,八抬花轎從朱雀大街走過,官兵開刀,鑼鼓喧天,熙攘的人群涌簇在街市的兩邊,爭搶著隊伍里的宮人們撒出來的喜堂和銅板沾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