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說起一身肌肉,還有那神奇的米時,張天養瞬間了悟了。
這正是那天將他揍了一頓的人啊!
一瞬間,火氣噌地一下就頂到了腦門子。
他本就因為上次在迎仙樓丟了面子,對許青山懷恨在心,再加上李文靖這番添油加醋,顛倒黑白的控訴,更是怒不可遏。
他狠狠一拍桌子,罵道:“他娘的!好個不知死活的許青山,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連李秀才你這等斯文人都敢毆打勒索,簡直是反了天了,這事兒,本衙內管定了,非得扒了他那層皮不可!”
兩人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一拍即合。
當即便氣勢洶洶地一同去找了巡檢張天河。
張天河本就因為兒子受辱之事,對許青山憋著一肚子火,再加上李文靖這苦主的當面哭訴,以及對那神奇龍牙米的覬覦之心,更是怒火中燒。
他一聽,好嘛,這許青山不僅公然打了他的寶貝兒子,如今更是膽大包天,連幫著官府修縣志的秀才都敢往死里欺辱,還敢私藏那等能引人瘋狂覬覦的神米,這要是再任由他在黃果村那窮鄉僻壤里頭折騰下去,將來豈不是要在那兒拉桿子占山為王,不把他這個堂堂的巡檢老爺放在眼里了?
當下,他那雙原本就細長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與貪婪。他與李文靖,張天養兩人關起門來,嘀嘀咕咕地合計了好一陣子。
他們深知許青山有些拳腳功夫,尋常幾個差役怕是奈何不了他。
于是,便給許青山羅織了一個“聚眾滋事,毆傷公人,私藏珍奇圖謀不軌”的罪名。
這張天河在青石鎮經營多年,與縣太爺也有些不清不楚的利益勾連。
他將此事向縣太爺一稟報,辭間又暗示了許青山那龍牙米和新得的魚塘可能帶來的巨大利益,那縣太爺平日里也得了他不少孝敬,又是個貪婪之輩,聽聞其中有利可圖,便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筆一揮,默許了張天河帶領巡檢司兵丁前往黃果村查辦此事,并明若遇反抗,格殺勿論。
于是,三日之后,一個天色陰沉的午后。
張天河便親自點起十八名巡檢司的精銳兵痞,個個膀大腰圓,手持水火棍和明晃晃的腰刀,又叫上了李文靖和張天養這兩個苦主作為見證。
一行二十余人,騎著高頭大馬,氣勢洶洶地,直奔黃果村而去。
他們打的旗號,是奉縣太爺鈞命,捉拿滋擾地方,毆打公人,私藏禁物的重犯許青山及其同黨歸案,查抄其不法家產!
這一行人,還未真正踏入黃果村的地界,便先被村口那片長勢好得有些過分,金光燦燦,散發著誘人清香的龍牙米田給吸引住了。
“爹,爹,就是這種米,就是這種米!”
張天養指著那片在微風中搖曳生姿,稻穗飽滿得幾乎要垂到地上的稻田,激動地對張天河叫道,“兒子上次聞到的,就是這個香味兒!比咱們家吃的那些個從府城里弄來的貢米,還要香甜百倍!”
張天河也是看得眼神發直,他雖不懂農事,但也征戰多年,見識不凡,只一眼便看得出這稻米絕非凡品。
張天河勒住馬頭,一雙細長的眼睛也跟著瞇縫了起來,死死地盯著那片稻田。
他雖說是個粗人,不大懂得什么精耕細作的農事,可早些年也跟著軍隊南征北戰過,見識卻是不凡。
只那么一眼,他就瞧出這稻米絕非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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