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河心中那股子貪婪的火焰,被這眼前實實在在的神米徹底點燃了,燒得他渾身都有些發燙。他甚至已經開始盤算,等拿下了許青山,這片稻田如何經營,每年能有多少產出,又能給他帶來多少白花花的銀子。
“走!去許家!”
張天河喉嚨里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狠狠一夾馬腹,胯下的高頭大馬發出一聲嘶鳴,便當先向村內奔去。
他身后,張天養和李文靖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飾的得意與興奮。
那十八名巡檢司的兵痞,更是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餓狼一般,嗷嗷叫著,催馬跟上。
一行人不再耽擱,也不理會沿途那些被他們這副兇神惡煞的陣仗嚇得紛紛關門閉戶,或者遠遠躲避的黃果村村民,馬蹄卷起一路煙塵,徑直來到了許家那座在村中顯得格外扎眼,也格外氣派的青磚大院門前。
這院子,比他張天河在青石鎮的巡檢司衙門后院還要寬敞幾分,那高高的院墻,那厚實的朱紅大門,無一不在刺激著他的神經。
“砰!砰!砰!”
不等手下兵丁上前,張天養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怨毒與得意,他一馬當先,從馬背上翻身躍下,抬起穿著官靴的大腳,便狠狠地踹向那扇緊閉的朱紅色院門,口中更是囂張無比地喝罵道:“許青山!你個狗娘養的賤民!給老子滾出來受死!縣太爺的王法來了!”
沉重的踹門聲,在這安靜的午后顯得格外刺耳,也打破了黃果村許家小院的寧靜。
院內,許青山正與王虎三兄弟在堂屋里商議著石老山開墾圖紙的細節,女人們則在后院整理剛采摘回來的草藥和晾曬的衣物。
突如其來的粗暴踹門聲和不堪入耳的叫罵,讓堂屋內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什么人這么大膽,敢來咱們家門口撒野!”
王虎第一個豁然起身,他本就是火爆性子,又剛得了許青山的朱果,自覺實力大增,正想找個不開眼的試試手,此刻更是怒不可遏。
他抄起立在墻角的開山斧,蒲扇般的大手緊了緊斧柄,骨節都有些發白,就想往外沖。
王豹和王熊也緊跟著站了起來,兄弟三人如同三座蓄勢待發的鐵塔,面露兇光。他們如今對許青山是死心塌地,有人敢在許公子家門口鬧事,那就是跟他們兄弟過不去,管他什么王法不王法,先打了再說。
后院的女人們聽到動靜,也是心中一驚。
秦若雪和蘇玉瑤一聽外頭那動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互相使了個眼色,都從對方眼里瞅見了藏不住的慌。她們也顧不上別的了,趕緊放下手里的活計,腳底下跟抹了油似的,快步就往堂屋那邊奔。林晚照和江銜愁那倆,也是小臉煞白,跟在后頭,一步也不敢落下,臉上那股子不安穩的勁兒,明明白白的。
許青山那張臉,倒是瞧不出什么大動靜,還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樣子。可他那雙平日里瞧著挺深邃的眸子里頭,這會兒卻像是淬了冰的刀子似的,閃過一絲絲幾乎讓人抓不住的寒氣。
他心里頭跟明鏡兒似的,李文靖那個一肚子酸水的秀才,憋著壞呢,絕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