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的心情一整天都很壓抑,這會兒很難不說帶著點泄憤的意味,語氣不好地說:“你非要杠是不是?李楊都給薛凌作證了,而且我們的確知道薛凌是什么樣的人,也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
張文彬惱羞成怒,語調(diào)也高了起來:“你說說看我怎么了?我是什么樣的人,啊?我干什么了我?我不就說了幾句實話嗎?!你們一個個的都裝好人就我一個人是壞人是吧?你們就說我哪句話說錯了!”
(請)
14
好人
五哥被吵的腦仁疼,不耐煩地打斷:“行了行了!要不是小薛我們這趟都走不成,吵什么啊吵!還能活著就謝天謝地吧!”
他們幾個是最知道薛凌能力的,就憑她那“爬墻”的功夫,把他們甩了自己去掃房都行。
實在犯不著偷藏物資。
更別說在五哥看來,薛凌還是他的救命恩人。
而張文彬幾個既沒有被感染者追,也沒有冒著生命危險爬墻,只是參與了最簡單的搜物資工作,就要分走一份物資,五哥心里本來就有點不爽。
尤其是這個張文彬,看似總有些看似清醒理智的發(fā),可真有事的時候,他就隱身了。
小狗窩被感染者襲擊的時候,他就躲在一邊,只有小朱在幫忙。
五哥心里雖然有點后悔不該叫那么多人,但是事先說好的,他也不會反悔。
誰知道這個張文彬現(xiàn)在還對薛凌指指點點上了,五哥心里別提有多不樂意了,他瞥著張文彬說:“小薛她救了我們幾個,東西多分給她都是應(yīng)該的,更何況那還是她自己的東西,你有什么好吵的。”
張文彬悻悻不說話了。
倒不是認(rèn)同了五哥說的話,而是五哥現(xiàn)在明顯已經(jīng)成為了他們中的領(lǐng)頭人,他不愿意冒著得罪五哥的風(fēng)險。
他們原本有十一個人,現(xiàn)在小狗窩不在了,就只有十個人,加上答應(yīng)好的給風(fēng)信子那一份,就要分成十一份。
堆成小山似的物資分成十一份到每個人手里就不剩多少了,而且每樣?xùn)|西的數(shù)量不等,分起來就有難度。
每個人想要的東西都不一樣,有的人家里沒有廚具開不了火,就不想要大米跟生肉類需要烹飪的東西,但是面包、方便面等速食的份量也不多,每個人都有意見,涉及到自己的生存問題,客氣禮貌都暫時被拋到了一邊,語氣漸漸尖銳起來,氣氛有點僵。
薛凌顯得有些事不關(guān)己。
他們圍著物資吵起來的時候,薛凌坐到了沙發(fā)上,像個局外人一樣。
最后光是分物資這個環(huán)節(jié)就花了半個多小時。
還是五哥在其中起到了一個領(lǐng)導(dǎo)協(xié)調(diào)的作用。
外面的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
好不容易分完了物資,五哥跟阿紫曾曾商量:“七樓肯定回不去了,你們兩個要不就在這間先住下來?我也在這一層找間房,剛好張文彬跟辣椒也在這一層,咱們住一層也比較安全。”
阿紫跟曾曾都同意。
這時小廖也猶豫著說:“要不我們也不回去了,我們也在14樓住下吧,這樣大家住的近一點更安全一點。”
他跟周俞兩個人,實在不敢單獨回到八樓去,要知道七樓還有感染者。
五哥聽他們這么說,忍不住看向了薛凌,一臉期待地說:“小薛,要不你也別回23樓了,跟我們住一起吧。”
薛凌正在往背包里裝自己分到的物資,聞頭也不抬的說:“我要回去。”
她家里還有一堆物資呢。
五哥有點失望。
薛凌背上背包,起身,問李楊:“走嗎?”
“馬上!”李楊趕忙加快動作,也把包背了起來。
“那你們把風(fēng)信子的物資帶上吧?”五哥說。
“行。”李楊沒有推脫,拎過了風(fēng)信子的物資。
薛凌也沒有反對。
“走了。”
薛凌背著背包率先往外走去。
李楊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才連忙跟上。
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透了。
薛凌跟李楊直接坐電梯坐到了風(fēng)信子所在的樓層。
走廊上還躺著被宋文輝殺掉的感染者尸體,經(jīng)過了那么多天的時間,它們的尸體已經(jīng)徹底腐敗,隱隱散發(fā)著腐臭的氣味。
李楊不敢細(xì)看,用胳膊捂住口鼻,迅速通過。
薛凌大步踏過,路過的時候甚至還低頭多看了幾眼。
來到風(fēng)信子門前,李楊已經(jīng)提前給風(fēng)信子發(fā)了消息,所以他一敲門,很快門就開了。
薛凌順著打開的門往里看。
風(fēng)信子大概三十來歲,扎著低馬尾戴眼鏡,斯斯文文的模樣,眼神中隱有哀痛,但是卻并不外顯。
薛凌的視線往下,看到緊緊依偎在她身邊的小男孩。
原本圓頭圓腦機靈又神氣的小男孩瘦了一圈,圓圓的眼睛里充滿了驚惶,不安地看著他們。
“謝謝你們,我是趙筠,這是我的兒子小光。”趙筠接過遞過來的物資,鄭重地道謝,又低頭對男孩說:“小光,謝謝哥哥姐姐。”
男孩乖乖地說:“謝謝哥哥,謝謝姐姐。”
李楊沖他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小臉,然后對趙筠說:“我叫李楊,這是薛凌。”
趙筠愣了愣,隨即有些激動地抓住了李楊的手臂:“你就是李楊?”
李楊有點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趙筠眼眶一下紅了,聲音也有些哽咽:“真是太謝謝你了,你救了我們的命,要不是你給我們的那些吃的,我們都撐不到現(xiàn)在”
李楊趕緊說:“不用謝,姐,真的沒什么,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他并不覺得自己做了件多大的好事。
甚至覺得這是他理所應(yīng)當(dāng),該去做的。
趙筠平復(fù)了一下情緒,關(guān)心問道:“你們沒有人受傷吧?”她在家里也聽到了樓下感染者撞門的聲音,聽著很嚇人。
李楊轉(zhuǎn)頭看了薛凌一眼:“幸好有薛凌,我們都沒受傷。”
趙筠不禁有些驚異地看向站在他身后一直沉默,存在感很低的薛凌,不知道李楊說的幸好有她指的是什么,也不好問,只點點頭說:“那就好。”
李楊并不擅長聊天,旁邊的薛凌更是指望不上,又干巴巴地聊了幾句,終于說:“姐,那我們就先走了。”
“等等。”趙筠叫住李楊,低頭看了看男孩,像是下定了決心,抬起頭推了下鼻梁上的細(xì)框眼鏡,說道:“下次如果你們還出來,可以帶上我嗎?”
她語氣懇切又堅定。
李楊下意識看向薛凌。
趙筠也跟著看向她。
薛凌神情漠然,沒有說話也沒有給李楊任何“指示”,一副置身事外的態(tài)度。
李楊抿了下唇,猶豫著對趙筠說:“應(yīng)該可以吧。”
趙筠沒有為難李楊一定要給她一個保證,只是勉強笑了一下,感激地說:“謝謝你。”
她知道李楊是個真正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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