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原來不是和尚,是皇帝。
程念影起身學著其他人的模樣,大大方方行了禮:“拜見陛下。”
傅翊收手斂袖。
嗯,這倒是又不緊張了?
在她眼中,原來和尚比皇帝還可怕?
“不必多禮,起身吧。朕既身著僧衣,便該按法號來稱呼。喚一聲‘慧真’法師即可。”
程念影做慣了殺手,從來只管聽命而不問出心中疑惑。因而此時她臉上也沒什么異色表露,老實照著喚了:“慧真法師。”
皇帝看著她笑得慈和:“府上的事嚇著你沒有啊?”
程念影還是老實地答:“有些怕,便出去散了散心。”既不諂媚,也無畏懼。
傅翊跟著接了聲:“她方才從外頭回來。”
皇帝點點頭:“嗯,那便下去好好歇著吧。”
施嬤嬤立即上前,先福了福身,才將程念影扶著往外走去。
“武寧侯的這個女兒小時候到宮中赴過一回宴,那時還有些怕人。武寧侯說她小小年紀已寫得一手好字,太后心生喜愛,讓她上前說話她都邁不動步子。如今卻已是從容大方了。武寧侯府在教養兒女一事上還是有些本領的。”皇帝輕聲感慨。
這真是武寧侯府能教得出來的嗎?傅翊不著痕跡地輕挑了下眉尾。
人老便總是容易憶起往昔,皇帝感慨了兩句,直說:“今日見她還算配得上你幾分,我也安心了。”
不等傅翊出聲說折煞之類的話,皇帝緊跟著好奇地問:“府上何時養起了貍奴?”
“侯府上帶回來的。”
“那便是給秦氏女養的了?”
“是。小姑娘養著玩兒。”
“十五及笄,她而今十七,不小了。也不知平日里可會照顧人?”
傅翊低頭咳了咳:“您賜了不少人予我,又何須她來照顧呢?”
皇帝笑笑:“那總是不一樣的。”
這廂低低說著話。
那廂程念影回到幽篁院中沐浴更衣,出來時聽人說:“鄒媽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