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敲了敲她的眉心,道,“沒有為什么,快睡吧,剛才吃了消炎藥,別說話一會就睡著了?!?
見我不說,她哦了一聲,閉上了眼。
聽著身邊傳來淺淺的呼吸聲,我關了燈,盯著黑漆漆的房頂,思緒有些飄,宋月雨自殺,這事她唯一能想到為自己留一條后路的方法。
或許她殺趙開闊和殘害自己腹中孩子時壓根就沒算到,我身邊最后會出現一個方一寸,就那么輕松的把這事帶過去了,所以,如今她清醒過來,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殺。
只有自殺,她才能勉強留在巖韞身邊,她吃定了巖韞會心軟,不會將她往死路上逼,吃定了巖韞會看在她死了丈夫和孩子的份上,不忍心再拋棄她。
夜色凝重,我沒有半點睡意,人總是會在深夜里情緒月份亢奮,或許是因為夜里太過安靜,會讓人倍感清醒,越是清醒,很多事就越是清晰。
比如記憶,比如感情,比如仇恨。
思緒過于活躍,我一直到半夜在迷迷糊糊的睡著,可還沒睡熟,便聽到身邊傳來的抽泣聲,伴隨著顫抖。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才發現,手臂被田甜死死拽著,她呼吸急促,聲音里帶著抽泣,似乎是整個都被恐懼和痛苦包圍了。
“田甜?!蔽议_口叫她,但她沒有出聲回應我。
一連著叫了她好幾聲都沒有動靜,我被嚇到了,連忙打開床頭燈,只見躺在我身邊的田甜滿身大汗淋漓,精致的五官因為恐懼扭成了一團,四肢顫抖無錯。
看這樣子,顯然是做噩夢了。
見此,我連忙搖了搖她,試圖將她叫醒,好幾次后,她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尖叫出聲,隨后整個人抱著雙腿大哭了起來。
我拍著她的后背,出聲詢問,“是不是做噩夢了?”
她聲音哽咽嘶啞,“玉恩,我走不出來的,那野獸的聲音,總是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我耳邊嘶吼咆哮,我走不出來了。”
是湖心島那次留下的陰影,她的話讓我心口猛的一沉,心也不自主的揪著疼了起來。
是啊,白天里,她似乎恢復了和從前一樣的活潑開朗,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曾經受過的傷害,會在四下無人的夜里一遍又一遍的侵蝕著她的心,讓她痛苦不堪。
這種感覺,我比誰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