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三次里面都沒有說聲音。
翟靳聿又敲了一次:“姜蘇,起床吃早餐了。吃完早餐再睡。”
里面依舊沒有半點聲音。
如果是往常,姜蘇往往要軟著聲音撒嬌說自己再睡會兒,或者弄出一點動靜來表示她的不滿。
可是今天,里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翟靳聿心里忽然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他猛地按住門把推開門,在看到房間里的景象后,他整個人都僵在了門口:
房間里沒有人。
床上的被子第一次不用他說就鋪的整整齊齊。
放在衣柜邊上總是敞開堆滿了各種雜物的行李箱不見了。
因為被姜蘇到處亂丟的衣服而總讓他想扶額嘆息怎么可以弄得那么亂的房間也變得干干凈凈。
卻讓翟靳聿忽然覺得房間空蕩起來,好像他胸口的某個部位也跟著空蕩了。
姜蘇,走了。
——
“哎,程隊,你有沒有感覺翟隊今天有點兒不對勁啊?”周小魚說。
翟靳聿把山城那樁案子交給了程巖,程巖一上午忙得昏頭轉向,哪里有空去注意翟靳聿,聽到周小魚這么說就問:“怎么不對勁?”
坐在周小魚后面的舒雅也看了過來。
“就是感覺......很可怕。”
周小魚說。
他今天早上和往常一樣熱情的跟翟隊打招呼,結果翟隊跟沒看到似的,冷著臉從他身邊走過,渾身冒著的冷氣差點讓他在五月份已經可以感受到夏天的天氣里凍感冒。
平時翟隊雖然面對他熱情的招呼也只是冷淡的點點頭,而且一直比較高冷,但是絕對不像今天這樣,渾身透著一股我心情不好,別靠近我的氣息。
程巖瞥他一眼:“你哪天覺得翟隊不可怕?”
周小魚說:“那不一樣。你沒發(fā)現,前陣子翟隊心情好像特別好,每天都要打好幾個電話,臉上還有笑容。你看看今天,靠近他三米范圍內都會被凍得發(fā)抖,而且我留意了,翟隊今天一個電話都沒打。昨天晚上翟隊就著急從山城回來,會不會是出什么事了?”
周小魚心里想沒說出來的想法是,感覺翟隊像是失戀了。
但是他自己也覺得不可能。
翟隊每天不是跑案子就是局里家里兩點一線,就算是要談戀愛,也總得有對象吧?‘
舒雅說:“我去看看他。”
“舒美女肯定要碰釘子。”程巖看著翟靳聿辦公室的門說。
周小魚贊成的點點頭。
果然舒雅在翟靳聿辦公室待了不到兩分鐘,就走了出來,臉上是掩不住的失望和落寞。
程巖和周小魚為了不讓舒雅尷尬,頓時都默契的移開目光,假裝沒注意到。
程巖去跟翟靳聿討論案子的時候才知道周小魚為什么說翟靳聿不對勁了。
說案子還不到五分鐘,翟靳聿就看了不下十次手機。
眾所周知翟靳聿是個名副其實的工作狂,他幾乎沒有自己的時間,從來不休假,也從來沒聽說過他去什么地方玩,在北城兩三年,他連北城周邊的著名景點都沒去過。就算隊里有時候組織一起去聚餐唱歌,他也是能推就推。但是平時只要隊里一個電話,他絕對是隨傳隨到。
這樣一個人,居然在工作的時候分心了。
而且還分心的那么明顯。
程巖把文件夾啪的一聲合上,成功把翟靳聿的注意力從手機上吸引過來:“說吧,出什么事了?”
“什么?”翟靳聿反問。
“在等誰的電話?”程巖往翟靳聿放在手邊上的手機瞥了一眼,然后又斜睨著翟靳聿。
“沒有。”翟靳聿淡淡的收回目光,干脆把手機丟進了抽屜,眼不見心不煩:“繼續(xù)說案子。”
“我說的口干舌燥,大爺您也沒聽啊。”程巖揶揄道:“有什么煩惱跟我說說唄,或許我還能給你處處主意。”
翟靳聿就輕描淡寫的把剛才程巖說的案情重點全都復述了一遍,最后看著程巖淡淡的反問一句:“有問題嗎?”
程巖:“......你牛逼。”
——
中午飯時間。
周小魚深吸了一口氣,剛要敲翟靳聿辦公室的門提醒他午休時間到了,該去食堂吃午飯了。
他剛抬起手,門就從里面打開了。
翟靳聿從里面走出來,手里拿著車鑰匙:“我有事外出,有事給我電話。”
他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大辦公室。
周小魚看向程巖,程巖攤了攤手。
——
翟靳聿從外面冷著臉進來的時候。
姜蘇筷子都快被嚇掉了,筷子上夾著的紅燒肉妖嬈的抖了抖,卻頑強的沒有掉下去。
姜蘇僵硬的舉著筷子,扯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翟、翟叔叔,你怎么來啦?”
旁邊的老孫看看翟靳聿又看看姜蘇,然后問翟靳聿:“吃飯了嗎?要不坐下來一起吃點?”
姜蘇看向老孫,滿臉的:“????”
老孫沒看她。
翟靳聿說:“好。”
然后就拉開姜蘇對面的座椅坐了下來,對老孫客氣的說:“麻煩您了。”
老孫說了句不麻煩,然后就進廚房給翟靳聿拿碗筷去了。
翟靳聿的目光落在姜蘇筷子上夾著的紅燒肉上,然后又抬眼看著姜蘇,他冷笑了一下,帶著幾分嘲諷:“胃口不錯。”
姜蘇附和著干笑了兩聲。
這頓飯姜蘇吃的食不知味。
翟靳聿卻吃的不錯,間歇還夸老孫手藝好。
兩人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黑貓也不知道怎么就未卜先知了,這時候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吃完飯。
老孫起身收拾桌子,翟靳聿站起來想幫忙,被老孫制止了。
收拾完,老孫說:“你們兩聊,我出去找找貓。”
對姜蘇遞給他的眼色視而不見,拎著鳥出門了。
屋子里就剩下翟靳聿和姜蘇。
“為什么不辭而別?”翟靳聿沒有半句廢話,目光銳利的盯著姜蘇,讓姜蘇恍然感覺自己犯了什么罪正在被審問。
“我沒有不辭而別啊。我留了字條的,你沒看到嗎?”姜蘇問。
翟靳聿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折疊起來的a4紙攤開放在桌上:“你說的是這個?”
一張a4紙,上面就在頂端寫了幾個字。
——翟叔叔,我走了。
留下大片留白。
姜蘇心虛的眨了眨眼,無以對。
“你為什么走?”翟靳聿問。
姜蘇說:“我們之前不是說好的嘛,你照顧我照顧到我傷好。我現在傷已經好了,就想著不要再打擾你了。”
翟靳聿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姜蘇鎮(zhèn)定的回看。
翟靳聿冷冷地說:“你說的對,你走了以后我就清凈了。”
他完一彎腰,從旁邊把他拎過來的紙袋子放在了桌上:“這是你落在我家里忘了帶走的鞋,我就是來送這個的。”
他說完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上車的時候把車門甩的砰地一聲響,也不知道在生誰的氣。
把剛從圍墻上爬墻回來的黑貓嚇得差點從圍墻上跌下來。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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