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會,寧城分部。
一間裝修極其奢華,卻沒有一扇窗戶的密室里,空氣冰冷得像是凝固的水銀。
地上鋪著來自波斯的手工地毯,柔軟到可以吞噬一切聲音。
江夢然,這個平日里在外人面前高傲如女王的女人,此刻卻像一件被丟棄的祭品,卑微地跪在地毯中央。
在她面前的陰影里,坐著一個男人。
男人穿著一身純白色的手工西裝,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正用一塊天鵝絨的軟布,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鏡片。他看起來斯文儒雅,像個大學教授,但密室里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卻全部源自于他。
他就是李良,江夢然在太陽會內部,唯一的直屬上級。
“說吧。”
李良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喜怒。
江夢然的身體,卻因為這兩個字,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她低著頭,聲音干澀地匯報著。
“李……李先生。小疆科技的內線,全部……都暴露了。孫星和名單上所有的人,都被王建國親手送進了警局。”
李良擦拭鏡片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緩緩戴上眼鏡,站起身,踱步到江夢然面前。價值百萬的定制皮鞋,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竟發出了如同重錘敲擊心臟般的悶響。
他伸出腳,用光潔如鏡的鞋尖,輕輕地,卻又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踩在了江夢然的頭頂,將她本就低著的頭,碾得更低,直到那張美艷的臉蛋,幾乎要貼在冰冷的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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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李良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像毒蛇的信子,舔舐著江夢然的耳膜。
“你的意思是,你不僅輸掉了我交給你的一盤棋,還把我苦心經營了足足五年,埋得最深的幾顆棋子,都給葬送了?”
“不!不是的!”
江夢然感受著頭頂傳來的屈辱和力道,聲音里帶上了哭腔。
“是那個陳江!他太詭異了!他根本不是正常人!孫星的計劃本來天衣無縫,可是……”
“借口。”
李良打斷了她,腳下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他緩緩轉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在自己腳下顫抖的女人,眼神冰冷,卻又帶著一絲病態的,如同欣賞藝術品般的曖昧。
“我給你那么多的資源,甚至不惜動用太陽會的名義為你鋪路,是讓你像女王一樣,去碾壓你所有的對手,去摧毀你看上的一切。”
“而不是讓你像條喪家之犬一樣,跪在這里,為你的無能和失敗,找一些蒼白的借口。”
他從懷里,拿出一份文件,如同丟垃圾一般,甩在了江夢然的臉上。
文件的棱角,劃破了她嬌嫩的肌膚,留下一道細微的血痕。
“你負責的東南亞航運線,從今天起,交給別人了。”
剝奪她最重要的業務!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江夢然猛地抬起頭,眼中含著淚水,充滿了不甘和一絲乞求。
“李良!我們……”
她想說些什么,想用他們之間那不清不楚的關系,來喚起一絲憐憫。
但李良卻再次打斷了她。
他緩緩蹲下身,伸出戴著白手套的手指,輕輕撫過她沾著淚水的嘴唇,動作溫柔,眼神卻危險得如同深淵。
“記住你的身份。”
他的聲音,輕得如同情人的呢喃,內容卻殘酷得讓她渾身冰冷。
“你只是我手里,最鋒利的一把刀。現在,這把刀鈍了……”
“你說,我是該找塊磨刀石,好好地磨一磨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