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陽光,似乎都比往日要明媚幾分。
玉梔醒來時,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但還殘留著他的體溫。
床頭的柜子上,放著一杯溫熱的牛奶和一張字條。
“我去處理點事,早飯在鍋里溫著,等我回來。”
字跡龍飛鳳舞,力透紙背,和他的人一樣,沉穩中透著一股霸道。
玉梔拿起字條,湊到鼻尖聞了聞,嘴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昨夜的坦誠相待,解開了所有的心結,讓她整個人卸下了千斤重擔,前所未有的輕松。
她喝了牛奶,慢悠悠地起床洗漱。
剛走到樓下,就看到玉雯和玉珩正坐在餐桌旁,一人手里拿著一個肉包子,對著她擠眉弄眼。
“姐,昨晚睡得好嗎?”玉雯咬了一口包子,故意拉長了聲音問。
玉珩則在一旁嘿嘿傻笑,目光在她和樓上的主臥之間來回逡巡。
玉梔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佯怒道:“吃你們的包子!話怎么這么多!”
“哎喲,還害羞了呢!”玉雯不怕死地繼續調侃,“賀大哥昨晚沒走!姐,你們這下算是……名副其實了吧?”
玉梔被她鬧得面紅耳赤,抓起一個包子就塞進了她的嘴里,“就你話多!”
姐弟三人笑鬧成一團,屋子里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然而,這份平靜并沒有持續太久。
上午十點,賀悅卿又來了。
他脫下外套,臉上的神情卻不像早上離開時那般輕松,帶著一絲凝重。
“高青山沒事了。”他開門見山地說道。
客廳里的笑聲戛然而止。
玉梔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這么快?”
“嗯。”賀悅卿走到她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
“江譽在審訊的時候,的確把他給咬了出來。高青山也被帶走調查了幾個小時。但是……”
他頓了頓,語氣里帶著一絲冷意。
“但是江譽的底子太不干凈了。一個有詐騙前科,身染梅毒,還背著弒父嫌疑的人,他的證詞在沒有其他佐證的情況下,分量太輕。
高青山把自己摘得很干凈,說他只是出于同情,給了江譽一些路費,對他來京市的目的毫不知情。最后,上面也只能以識人不明,審查不嚴的理由,給了他一個內部處分,就把他放了。”
玉雯氣得把筷子一拍,“這算什么事啊!明擺著就是他搞的鬼,結果就這么不痛不癢地過去了?”
“官場上的博弈,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賀悅卿的眼神深邃,“高青山這次雖然沒傷到筋骨,但面子里子都丟盡了。“
“他在圈子里的聲望大打折扣,短時間內不敢再有大動作。
可我擔心,這種人就像躲在暗處的毒蛇,緩過勁來,隨時都可能再咬人一口。”
玉梔明白他的顧慮,“我沒事,我會小心的。”
“沒那么簡單。”賀悅卿擰眉道,“千日防賊,總有疏漏。我不能讓你再冒任何一點風險。”
他看著玉梔,目光灼灼:“我必須給他再加一道枷鎖,一道讓他不敢輕易觸碰的枷鎖。”
當天下午,外交部大院家屬委員會的王主任家里,迎來了一位稀客。
王主任看到賀悅卿時,受寵若驚地差點打翻了手里的茶杯。
“哎喲,是悅卿啊!快請進,快請進!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