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天牢,知羅與霍乾念迎面擦肩而過。
她在雨中失魂落魄地走了許久,渾身濕透,凍得瑟瑟發(fā)抖,徑直走回女官住所,用冰涼的手推開房門。
剛一走進(jìn)去,一柄匕首立刻貼上脖頸,叫她不敢再動分毫。
她自覺反手關(guān)好房門。
作為大女官,她的住所是單獨的,離其他女官都很遠(yuǎn)。
即使求救,從其他人聽到聲音,到趕來這里的時間,已足夠?qū)Ψ綒⒘怂?
她既不叫喊,也不掙扎,慢慢轉(zhuǎn)過身——
萬宸那嚴(yán)肅古板的面容隨即露出來,命令道:
“跪下,張開嘴。”
知羅瞪著眼睛,切齒質(zhì)問:
“憑什么?你們早就知道云琛是女子!卻用她做誘餌!騙我為你們賣命對吧?現(xiàn)在開始我退出!我不干了!”
這反應(yīng)完全在萬宸的意料之中,他語調(diào)平靜道:
“你退不了。除非你死。”
憤怒沖上頭,知羅完全不顧脖頸上的匕首,指著萬宸鼻子,怒道:
“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去告發(fā)顏十九?把他一樁樁算計全部大白天下!看殿下還會不會那么信任他?”
萬宸沒有第一時間說話,他一腳踹向知羅小腿,逼得她跌跪下來,然后才道:
“所有算計是我們的,但都是你去殿下面前操縱的。主子在殿下面前,從未參與過任何事。”
知羅驀地瞪大眼睛,這才知道自己多么可笑,為人做了那么久的棋子,竟然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
再看他顏十九,一面和南璃君情深似海,一面從不參與任何朝政。
按如今這局面看來,就算知羅一五一十地將一切告訴南璃君,恐怕也只能落個比菘藍(lán)還要慘的下場。
“今后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萬宸語調(diào)冰冷無情:
“除非你死,或者你遠(yuǎn)在昭國魁星城的知家上下五十六口都去死。”
知羅頭皮一麻,恐懼得睜大眼睛,終于明白,顏十九這條惡船,她已休想輕易擺脫。
她下意識向后躲去,卻被萬宸一把抓住,用力鉗住下巴,逼迫她張開嘴。
緊接著,一柄冰冷的核桃鉗粗魯?shù)厣爝M(jìn)她口中,死死鉗住她的牙齒。
一聲慘叫從屋內(nèi)傳出,又倏地消失在大雨之中。
萬宸將兩顆血淋淋的、甚至還帶著牙根的臼齒扔在地上,頭也不回地離開。
“主子說,這次只兩顆。若你再敢碰云琛一根汗毛,下次便是全部。”
從知羅咬了云琛一口到現(xiàn)在,不過一刻鐘的時間。
甚至知羅還未回到住所,萬宸就已得令在此等候。
這說明天牢有顏十九的人。
連天牢都有顏十九的人!才能讓消息傳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