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屬于南璃君的皇宮里,如今已有多少顏十九的眼線。
逃不了,反抗不了,算計不過……
兩腮劇痛,滿嘴都是血腥味,知羅趴在地上不停地嘔吐,眼淚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在一地的穢物中。
她顫抖著哭泣。
哭著哭著,卻又低聲地笑起。
最終變成近乎癲狂的笑聲,音調(diào)悲哀又絕望。
她慢慢爬起身,再次走進大雨中。
跌跌撞撞來到百獸園,墨墨老遠就看見知羅,高興地跑過來,爬上她的肩膀,剛想用頭蹭蹭她,卻不料被狠狠一把打開。
墨墨摔落進泥地里,卻沒有任何怨,只是快速爬起,又朝知羅跑去,嘴里不停地發(fā)出“咕咕”聲,像是在擔(dān)憂詢問。
知羅已根本聽不見、看不見周遭任何。
憤怒、恐懼、絕望、怨恨、痛苦……
一切情緒緊緊糾纏,在她心頭橫沖直撞,幾乎要從內(nèi)將她撕裂。
她一路沖進園子最深處的地窖,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被捆縛著四肢,躺倒在地上。
范吉安自從去霍府報完假信,回來朝知羅復(fù)命后,就被一杯迷藥迷翻,一直關(guān)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里。
三天沒吃沒喝,范吉安已近乎崩潰。
在看到有人進來時,他本能地掙扎想要求救,卻因口中勒著布條而說不出口。
墨墨率先跑到范吉安面前,舉起小拳頭揮舞兩下,裝作很兇的樣子,像是在教訓(xùn)范吉安,而后扭頭去看知羅的神色,又像是在討好。
注意到知羅渾身濕透,嘴邊和前胸都有血跡,黑發(fā)濕漉漉地貼在白紙一樣的臉上,渾身怨氣沖天宛如怨靈,范吉安愣了一下,像是預(yù)感到了什么,開始大力掙扎。
知羅像個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拖著步子走到范吉安面前。
她拿起一旁的鐵鏟,拖到范吉安面前。
鐵鏟摩擦著地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墨墨趕緊用小爪子捂住耳朵。
“你們知道,我走到軍師的位置,有多難嗎……”知羅幽幽開口,“你們知道,固英城的地道營救,費了我多少心血嗎……你們以為我很喜歡做狗一樣搖尾討好的女官嗎……原以為一切都值得的……哪怕要做那么多違心的算計,也都值得……”
她眼中落淚,臉上卻是陰怨的慘笑。
她舉起鐵鏟,鋒利的邊緣對準(zhǔn)范吉安,喃喃道:
“都是騙子,都是……”
狠狠一鏟下去,范吉安悶悶哀嚎出聲。
鮮血飛濺到知羅的臉上,叫她的面色愈加扭曲駭人。
一鏟,兩鏟,三鏟……
直到鐵鏟咣咣撞擊到地面上,知羅還是沒有停下手,甚至一下比一下更狠厲,嚇得墨墨蜷縮在一旁,瑟瑟發(fā)抖,不敢去看。
“騙子……都是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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