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只是淺嘗輒止,今-->>夜他仿佛真的想將她吃干抹凈。
心里只猶豫了一下,她緩緩放軟身子,忐忑又期待,準備迎接這必會到來的一夜。
直到將她剝得只剩最后一件紗衣時,他忽然停住動作,氣喘吁吁地伏在她身上,目光幽深又灼灼地看著她。
“琛兒,我愛你。”
她身子已全部酥軟,羞羞柔柔地笑,“我也是呀。”
他直直看著她,語氣堅定地接著說:
“所以不能。”
像是強行勒住奔騰的駿馬,他艱難地從她身上離開,用被子將她裹起來,包成個大粽子。
隔著厚厚的被子,他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發頂,輕聲道:
“萬一我死了,琛兒還能嫁個好人家。”
云琛愣了一下,掙扎著想起身,卻被他抱得極牢,根本動不了。
“阿念,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要做什么危險的事嗎?”
他牢牢抱著她,將臉埋在被子上,不叫她看見他的表情,悶悶道:
“世間萬物,有生必有死。你我都將有這么一天。”
甚少從他嘴里聽到這么喪氣的話,可她又無法反駁。
誠然,他們過的就是刀尖舔血的日子。
且看霍幫護衛們死了一批又一批,換了一批又一批;獅威軍將士們的平均年齡越來越小,便知世事無常,生死無定。
她不再掙扎,用力回抱住他
“若你死了,我就同你一起——”
“不行。”她話未說完,就被他出聲打斷“我若死了,允許你哭,允許你瘋你鬧,就是不許你同我一起死。”
自古鴛鴦多命苦,殉情成雙者不在少數。
依云琛的性子,若霍乾念亡故,她必追隨而去。
他說:“我的琛兒什么都好,身可殉國,心可殉主,一條命一顆心總為旁人,就是太不愛惜自己。你若能自私些,我反倒放心。若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你好好活著,過一個不為任何人、只屬于你自己的人生。”
葉峮曾說過,云琛是個忠貞且癡傻的人。
她一輩子也學不會算計,一生都在舍去自己,成全他人。
這樣的人,自然是人人受恩,人人喜歡。
在不知道她女兒身的時候,葉峮甚至說,她比君子還要高潔,更像個圣人。
云琛不敢想,若有一天失去霍乾念,她該怎么活。
光是想一想這事,她就鼻頭發酸,止不住地落淚。
見她這樣哭,他心疼不已,捧著她的臉不停親吻。
“好琛兒,你哭得我心都碎了,別哭。”
她哭得抽抽嗒嗒:“這便是你不與我那啥的原因嗎?”
他想要哄她,一邊輕輕吻去她的眼淚,一邊壞笑著問:
“怎么,琛兒很想和我‘那啥’?好呀,我求之不得!”
說著他就作勢要解她最后一件紗衣,惹得她又氣又惱,眼淚未停,一粉拳砸在他肩頭。
他握住她打來的拳頭,輕嗅慢吻,語氣慢慢低沉
“琛兒,我想要你,做夢都想。可如今我不敢了,我霍乾念這輩子第一次說‘不敢’這兩個字。若我死,你還是完璧之身,嫁人也好,獨居也罷,這荒謬迂腐的世道都不能指摘你任何。可若我這般自私要了你,今后我死了,你一個人怎么辦呢”
云琛啊云琛,我們無奈生在這樣一個道貌岸然、腐朽禮教能吃人的時代。
我想大鬧個天崩地裂,叫日月換新顏,換一個新世道。
可前途黯淡危險,變數何止千萬多。
我從不在乎什么完璧什么清白,我只擔心若我即將要走的這條路,走不到成功的盡頭……若我死去,無人再護你,這世道會拔出利劍沖向你。
我怎舍得留你在世上受苦呢?
他心里千頭萬緒,百般滋味,卻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口。
真正要做的事,對神明都不要說。
他不能對云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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