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很不喜歡跟沈硯舟不愉快、甚至吵架,整個人都會難受得不對勁。
所以想有什么都好好聊。
“你有什么就說出來,不要像上次一樣,我猜不到的。”
沈硯舟倒了一杯酒。
紅酒灑出來了一點,他在仔仔細細的擦拭,不知道聽沒聽她說話。
許輕宜蹙起了眉,喊他的名字,“沈硯舟。”
沈硯舟顎骨細微的挪動,低眉指了指剛倒的紅酒,問她:“要不要?”
許輕宜哪有心思喝紅酒?
他端起來自己抿了一口氣,大概是味道不盡如意,眉峰皺了一下,放到了旁邊。
他也看了她,“我沒事,但中秋是陪不了了。”
“為什么?”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回答她的,卻只有他的沉默。
硬性條件處于劣勢的人,往往更不容許自己過分卑微。
許輕宜現在就是這樣,她無論身世背景職業,都拿不出手,她沒辦法求著沈硯舟陪她回老家。
“你不想說就算了。”她試著后退,想看到他挽留。
但是這次沒有。
她起身準備走的時候,沈硯舟甚至都沒看她。
沈硯舟看她了,看著她的身影從酒吧門口轉彎、消失。
他還能怎么跟她說?
她和沈聿橋一定是有關系的。
長這么大,他從來不和沈聿橋爭奪什么,習慣了沈聿橋想要什么就干脆主動的讓出去。
他渴望家庭僅剩的那一點點平靜。
當然,她足夠例外,他比誰都想完完整整的擁有她!
但他太了解沈聿橋了。
那些他不經意爭過的東西,沈聿橋都會搶過去,倘若不能完整的擁有,他會索性毀掉!
就像當年的那張競賽試卷,像那個書房,還有至今回不了京市的沈妖妖。
退讓幾乎成了刻在了他骨子里的本能。
……
許輕宜復盤了幾乎一個晚上,她依舊不知道沈硯舟到底怎么了。
一直到回了云縣,她突然接到沈聿橋的電話。
“他和別人打得火熱,你就放任不管,你哥這命看來是不值錢了?”
許輕宜頓了一下,沈硯舟有新人了?
下意識的覺得不可能。
在云縣呆了三天,她不得不返回,沈聿橋給了她地址。
許輕宜連行李都沒去放,帶著行李箱去了某個酒店。
就在酒店大廳的茶吧,看著幾乎被遺忘了的沈妖妖坐在沈硯舟對面。
走近了,才看到沈妖妖瘦得沒有人樣,皮膚黑了很多,非常粗糙,神情更像換了一個人。
看到她的時候,沈妖妖像是認識她又像是不認識,盯著她看了好久。
然后雙手死死握緊,整個人慢慢的發抖起來。
沈硯舟回頭看到她站在身后,極短暫的蹙眉之外,并沒有太大的意外。
“我送你上去?”沈硯舟對沈妖妖說話,語調是很輕的,就像聲音大一點都會嚇到她。
沈妖妖顫顫巍巍的點頭,但是試了幾次都站不起來。
沈硯舟過去把她扶起來,帶著乘坐電梯。
許輕宜坐在了大廳,行李箱停在她腳邊。
她等了一個多小時。
沈硯舟終于下來的時候,正在給老太太打電話,“剛看著她睡著,放心吧。”
許輕宜聽到了。
她只見過他對自己這樣體貼的一面。
表情試了幾次,還是不太笑得出來,只得仰臉看著他,問:“你突然那樣,就是為了她嗎?”
沈硯舟低頭看了手機屏幕,不知道和誰發信息。
連看都沒看她,只是很隨意的一句:“你覺得是,那就是,我無法兼顧。”
許輕宜睫毛顫了顫,不自覺的吁氣。
之前她還說他要是渣一點就好了,原來這感覺也不好。
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明明他們之前這段時間那么好。
她甚至差點真的以為他是發現了她和沈聿橋之間的勾當。
沒想到只是因為一個他之前從來沒有承認過的舊愛。
許輕宜麻木的坐在那兒想,如果他真的選擇沈妖妖而不是她,其實挺好的不是嗎?
至少不會被她一次次的傷害。
“我知道了。”她撐著桌沿起身。
走的時候忘了行李箱,快到門口,才茫茫然記起來,又折回去取。
沈硯舟繼續坐在那兒,她拿了行李轉身離開,沒去看他的眼睛。
一路回海濱,許輕宜坐在車上感覺有點恍惚,整個人好像是輕飄飄的,說不上來哪里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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