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晚才來?”
“是不是去徐才人那里了?”
江箐珂一點也不溫柔,抓住夜顏的衣襟,將他朝自己又拉近了幾分。
面與面僅一拳之隔,她像個小狗似的,左聞聞,右嗅嗅。
天氣太熱,龍涎香和藥香味都遮不住夜顏那滿身的汗味兒。
除此之外,還有股子濃濃的血腥氣。
“臭死了。”
推開夜顏,江箐珂撐身坐起,揚聲質問。
“怎么不沐身就來?”
夜顏寫字回她。
以證清白。
江箐珂蹙眉嫌棄,“身上怎么還有股子血腥味兒?”
替殿下去殺了幾個人。
“每天都出去殺人?”
也不是。
“你是他的暗衛?”
夜顏毫不猶豫地頷首承認。
看了眼夜顏身上的夜行衣,玄色如墨,哪里濺了血都看不出來。
江箐珂多少有點膈應,用腳踹了下夜顏。
“還不滾去洗干凈?”
浴池里的水也沒讓喜晴傳人換,夜顏毫不嫌棄地就著江箐珂的洗澡水,洗了那一身血腥和汗臭。
待他再坐在江箐珂身前,已是清清爽爽的一個人,而身上則只穿著一條白綢做的長褲。
視線自下向上游移,掠過勁瘦的腹部,然后是不可一手掌控的胸大肌,還有那幾道猙獰的傷疤,最后定格在那萬年不摘的狐貍面具上。
江箐珂轉身側臥,手撐著頭,拍了拍身側,示意夜顏在美人榻上躺下。
兩人雖然是同榻而臥,可中間卻隔著那條刺龍鞭。
楚河漢界,卻只江箐珂一人可隨意橫跳。
江箐珂知曉夜顏是讓著她。
否則憑他那股蠻勁兒,就是擺條蟒蛇在他們中間,也攔不住他。
狐貍面具是定制的,靠著一條極細的鐵鏈綁在頭上,想要摘下,手得繞到夜顏的后腦勺去解那金屬鏈扣。
手還沒等碰到那金屬扣呢,手腕子就被夜顏給死死扣住了。
偷襲不成,江箐珂便只能伸手摳弄那狐貍眼縫兒。
“這么熱的天,你一直戴著也不怕悶出痱子來?”
夜顏對她的廢話、套話、氣話,向來是不理睬。
江箐珂湊到狐貍面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借著燭光,往那狐貍眼縫里瞧。
黑秋秋的,也看不出什么來。
大手落在她的腰間,又被她揪起甩了回去。
江箐珂撐著頭問:“你覺得徐才人如何?”
夜顏與她面對面側臥著,一手撐頭,一手拿著炭筆在折冊子上寫字。
那是殿下的徐才人,與在下何關?
“徐才人與穆珩有過婚約,你若是穆珩,那自然有關系。”
若在下是穆珩,婚約作廢,徐才人也已是殿下的徐才人,又何來的關系?
更何況,在下怕子孫袋被割下來喂狗。
江箐珂抿嘴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