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既像他口中常叼的野草,又像西延野山里的鬣狗,有股子韌勁兒,無論到哪兒,他都能活得很好。
十幾日未見,江止便已經把偌大的京城探得六分熟。
人不僅吃得好,玩得好,更是在佰順鏢局里混得如魚得水。
江箐珂尋到他時,江止正在鏢局里帶著那幫兄弟舞家伙、練功夫。
明明天氣已入秋轉涼,他卻光著一身腱子肉,練得大汗淋漓的。
見江箐珂女扮男裝出現在眼前,他唇角一勾,將手中未開刃的雙刀扔給了她。
“過幾招試試,看看手生沒?”
正好許久未練,江箐珂雙刀握穩,旋即出手。
左刀朝江止橫斬而去,右刀趁機封喉,江止不躲不退,短刀擋拆,長刀反撩,一招一式重若山崩。
一旁的喜晴目光緊隨江止而動。
谷豐瞧見,磕磕巴巴地在旁酸道:“也,也,也就,那,那樣吧。這,這,這功夫,在在,在咱們東,東東東宮,不,不,不不算,什么!”
喜晴面色不悅,斜了谷豐一眼后,譏諷道:“話都說不利落,話還這么密?!?
日精于勤荒于嬉。
幾招打下來,無論是體力,還是防守攻擊,江箐珂的身手明顯不如幾月前。
見江箐珂累得有些喘,江止停下攻勢,收了刀。
“這太子妃讓你當的,人都當廢了?!?
語間,他將干凈的帕子呼在江箐珂的小臉上,甚是粗暴地給她擦了下汗。
她擦過汗的帕子,江止又拿過去擦自己。
江箐珂看著那帕子恍了一下神兒。
這在以前都是再平常不過的小事,她從未在意過。
可是現在不同了,她嫁人了,也知曉了男女情事,總會對這些不經意的細節,變得敏感起來。
白色里衣和紅袍依次套在身上,江止不拘小節地衣襟大敞。
他抬手摸了下江箐珂的頭,胸肌的溝壑和腹肌的凹渠在一動一走間若隱若現。
“想什么呢?走,帶你吃酒去?!?
見江止就這么敞著衣衫要走,江箐珂拽住他,將他掛在脖子上的腰帶扯下來,塞到江止手里。
“這不是西延軍營,大街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人,就這么出去多不雅?!?
“屁事兒真多。”
江止嘴上抱怨著,手卻將衣服穿得規規矩矩。
幾人踏出鏢局大門前,江止隨手摘了朵種在墻角的蜀葵,簪在了耳上。
紅袍配鮮花,風流倜儻又招搖,是江止一如既往的作風。
江箐珂帶著幾個拖油瓶,跟著江止進了家酒樓。
剛進門,酒樓的老板娘便風姿搖曳,婀娜而來。
那熟稔熱情勁兒,一看就是跟江止混熟了。
“江公子好幾日不來,奴家還以為以后都見不到公子了呢?!?
老板娘眉目含情,推搡間,說話的聲音也是嬌嬌柔柔的。
江止取下耳邊那朵蜀葵,放蕩不羈地簪在了老板娘的發髻上。
他用力拍了下老板娘的大屁股,湊到人家耳邊邪肆笑道:“就沖著你這股子騷浪勁兒,老子也得來啊?!?
帕子掃過江止的臉,老板娘的音調是百轉千回。
“討厭。”
江箐珂無語搖頭,卻也習以為常。
江止跟人家眉來眼去地浪完了,轉身一把摟住她的肩頭,踏著懶拖拖的步子,把她往閣樓上帶。
老板娘站在下面揚聲問:“公子今日吃什么???”
“還是那幾樣。”
江止回得漫不經心。
這家酒樓里沒有雅間,二樓、三樓都是回字形的。
轉圈擺著桌椅,客人可以透過圍欄,一邊飲酒吃菜,一邊欣賞一樓主臺上的戲曲彈唱。
酒-->>菜很快就抬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