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說的那老幾樣,都是江箐珂平日里愛吃的菜。
江箐珂動筷開吃,江止卻栽歪著身子,倚坐在那里。
他目光冷然地看著谷豐和谷昭二人,不說也不笑。
下巴上斜到耳側的刀疤,外加浸淫沙場多年的戾氣,總給人一種兇厲狠辣的壓迫感。
“怎么著,要坐下來跟老子喝幾杯?”
見狀,江箐珂立馬同谷豐、谷昭二人吩咐道:“都晌午了,你二人和喜晴另坐一桌,也點些酒菜吃吧?!?
谷豐和谷昭顯然是受李玄堯之命要時刻盯著她,站在那里面面相覷,誰都沒敢動半步。
趕在江止惱火前,江箐珂用力將筷子拍在桌上。
“我的話都不聽,找抽是不是?”
喜晴邊勸邊拉著谷豐、谷昭二人去了旁桌。
“我們大公子吃飯不喜外人瞧著,再說,太子妃還能跑了不成,坐下來一邊吃飯一邊守著,也是一樣的?!?
杵在桌旁的兩個礙眼之人沒了,江止終于拿起碗筷吃起來。
跟李玄堯的細嚼慢咽,斯文吃相不同,江止總是大口吃菜,大口扒飯,看起來吃什么都很香。
江箐珂瞧著也胃口大增。
她突然想到夜顏。
也不知他是什么吃相。
整日戴著個狐貍面具見她,兩人從未在亮堂堂的地方一起吃過一頓飯。
飯吃到一半,江止開口問她:“這些日子,我聽到一個傳聞?!?
江箐珂茫然抬眸,“什么傳聞?”
幽深漆黑的眸子煞有深意地看著她,江止沉聲道:“聽說前兩年李玄堯外出狩獵墜馬,被馬蹄子踩爆了。”
江箐珂眸眼低垂,借著睫羽遮掩說謊時的心虛。
“你也說是傳聞了。”
江止側頭朝樓下的戲臺望去,吁嘆道:“無風不起浪。”
江箐珂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戲臺上,一男一女穿著戲服,踩著鼓點,東搖一步,西晃一下,腔調哀哀怨怨,唱的是離別之痛。
這戲,江箐珂聽得心事重重。
過了不一會兒,江止最先打破了沉默。
“不管怎樣,若是過得不如意,隨時跟阿兄說?!?
余光里,江止側眸,直勾勾地看向她。
“不靠那五十萬江家軍,天涯海角,阿兄也總能帶你尋個容身之地?!?
“離家出走,不是你從小最擅長的嘛?!?
視線從那戲臺子上慢慢回移,江箐珂看向江止,會心地點頭笑了笑。
是時,酒樓的老板娘提著一壺酒徐徐而來,然后百媚千嬌地在江止身側坐下,給他倒了一盞酒。
“這幾日公子怎么沒來啊,讓奴家好想?”
江止翹起二郎腿,伸出手臂搭在老板娘身后的椅背上,又端起了那副不著調的姿態。
薄唇淺勾,他懶聲道:“出了幾日的鏢?!?
老板娘看向江箐珂,細細打量道:“這位姑娘是?”
江箐珂心想,這老板娘眼睛倒是毒得很。
她這一身侍衛裝扮,胸都裹得平平的了,還瞧出了她的女兒身。
下次是不是得貼幾撇小胡子啊。
江止回:“家妹?!?
眼波一轉,老板娘登時就換了個臉色,給江箐珂也倒了一盞酒。
“原來是江公子的妹妹啊,幸會幸會?!?
轉頭,涂了丹蔻的纖纖素手順著江止臉側的刀疤勾畫,老板娘湊到江止身側,嬌聲道:“今兒的酒菜全免,晚上,陪姐姐喝幾杯如何啊?”
江止哂笑出聲,掏出碎銀,塞進了那襦衫勒出的溝縫里。
他眸眼風流地看著那老板娘道:“一頓酒菜就想要了老子,豈不是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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