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老套沒新意的嗎?
她幾乎要嗤笑出聲。
蘇欲見她遲遲不動,眼神里充滿委屈,連忙補充道,聲音帶著點委屈的保證:
“放心!絕對沒藥!不信……不信我們可以交換!”
她說著,作勢要把自己手里的那杯遞過來。
傅語聽看著她這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唇角那抹疏離的微笑忽然加深,化作一個帶著幾分了然和嘲諷的弧度。
她沒有去換,而是直接伸手接過了蘇欲遞來的那杯酒。
“好啊。”
她的聲音清越,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
在蘇欲狂喜和徐茜陰謀得逞的目光注視下,傅語聽微微仰頭,沒有絲毫猶豫,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動作干脆利落,帶著一種凜然的氣勢。
喝完后,她還特意將空杯口朝下,對著蘇欲和徐茜輕輕晃了晃,晶瑩的杯壁上殘留的幾滴酒液緩緩滑落。
“滿意了?”
傅語聽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的玩味。
蘇欲和徐茜臉上的笑容依舊不變,看起來很是真誠的樣子。
這次她們是打算玩些新花樣?
看來不是給她下藥的低賤做法了。
就在這時,宴會廳入口處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
薄行洲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強大的氣場瞬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他眼神銳利如鷹隼,第一時間就鎖定了傅語聽所在的位置,以及她對面那兩個笑容詭異的女人。
陸景見狀,推了推眼鏡,帶著方羽澤往薄行洲那邊走了過去,聲音低沉帶著些陰騭:
“大哥,你來了。”
薄行洲的目光冷冷掃過陸景和方羽澤。
他腳步微頓,轉頭向陸景那邊徑直走去。
徐茜看到薄行洲朝陸景走來,心中暗喜,她連忙親熱地挽住傅語聽的胳膊,拉著她也去了那個方向,口中熱情地說道:
“薄總!您也來了啊?”
說話間,幾人已在會場中央相遇。
徐茜臉上笑容更盛,眼神瞟向旁邊端著托盤、仿佛恰巧經過的侍者,立刻說道:
“哎呀,真是巧了!薄總,姐姐,今天這么高興,姐姐您快敬薄總一杯呀!”
她一邊說,一邊示意侍者將托盤里僅剩的兩杯酒遞過來。
傅語聽的目光落在那兩杯新端上來的酒上,澄澈的液體,與剛才蘇欲給她的一模一樣。
呵。
傅語聽心中冷笑。
原來算盤打在這里!
剛才那杯是障眼法?
或者根本沒藥?
真正的殺招,是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主動”敬給薄行洲的這杯酒。
一旦薄行洲喝了出事,或者當眾失態,她傅語聽就是百口莫辯的罪魁禍首。
好毒的心思。
侍者恭敬地將兩杯酒分別遞向傅語聽和薄行洲。
徐茜和蘇欲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緊盯著傅語聽的動作。
傅語聽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淡淡的、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她優雅地伸出手,指尖即將觸碰到酒杯時,卻忽然頓住。
她抬眸,看向薄行洲。
電光火石之間。
傅語聽的手指沒有去拿自己面前那杯,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猛地端起了侍者托盤上原本應該遞給薄行洲的那一杯。
同時,她另一只手極其自然地伸向薄行洲,仿佛是要去挽他的手臂。
在所有人,尤其是徐茜和蘇欲驚愕的目光中,傅語聽的聲音清脆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真誠和恰到好處的親昵:
“薄總,這杯,我敬你。”
她說著,手腕卻幾不可察地微微一轉。
指尖在杯沿極其快速地、隱蔽地彈了一下。
這個細微的動作快得幾乎無人察覺,但在薄行洲這個角度,卻看得清清楚楚。
他瞳孔微微一縮,瞬間明白了她的暗示和意圖。
這杯酒有問題。
她在提醒他。
薄行洲動了。
他沒有去接傅語聽遞過來的那杯酒,也沒有碰自己面前的那杯。
他不經意地一抬手,帶著一絲不容輕視的氣息,不小心地揮向傅語聽手中的酒杯。
“哐當——!!!”
一聲刺耳欲聾的碎裂聲驟然炸響,壓過了宴會廳所有的喧囂。
那只精致的香檳杯被薄行洲“不小心”地掃落在地,瞬間摔得粉碎。
琥珀色的酒液混合著玻璃碎片,如同骯臟的眼淚,濺了一地。
全場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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