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利用她!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愛的始終是你!你到底還要我怎么樣?!”
陸景低吼道,試圖讓她安靜下來:
“那個項目對我很重要,我必須跟她虛與委蛇,這你都不懂嗎?”
然而,此時的徐茜根本聽不進任何解釋。
“我不信!我不信!你騙我!”
她哭喊著,更加用力地纏住他:
“你要是敢走出這個門,我就……我就把我們的事全都說出去!我讓你也不好過!”
陸景看著她猙獰扭曲的臉,聽著她那可笑的威脅,只覺得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厭惡感涌上心頭。
他幾乎是耗盡了所有力氣,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冰冷徹骨的話:
“那你去說?!?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極度厭棄后的破罐破摔和毫不掩飾的威脅。
徐茜被他這句話和眼神里的狠厲嚇住了,拽著他的手下意識地松了一下。
就在這瞬間的松懈,陸景看也沒再看她一眼,甚至懶得整理被扯皺的西裝,大步流星地沖向門口。
一把拉開門,然后“砰”地一聲巨響,將徐茜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所有令人窒息的混亂,徹底隔絕在了門后。
門內,更加崩潰的嚎哭聲和噼里啪啦砸東西的碎裂聲隱隱傳來,足以想象里面的狼藉和徐茜的絕望。
他頭也不回地走向電梯,按下按鈕,背影決絕得沒有一絲留戀。
而心在這一刻,似乎也不一樣了。
只有一個想法,找到傅語聽,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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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半山腰的別墅靜悄悄的,只有幾盞廊燈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傅語聽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家中,偌大的空間里因為薄行洲這幾日的出差而顯得格外空曠冷清。
連續高強度的工作和今天招標會上的神經緊繃,讓她積累的倦意達到了頂峰。
肚子雖然有些餓,咕咕叫著提出抗議,但強烈的困意壓倒了一切。
她甚至沒力氣走去臥室,也沒心思弄吃的,只是把自己摔進客廳柔軟寬大的沙發里,蜷縮起來,想稍微瞇一會兒再起來洗漱。
然而,身體的疲憊一旦找到宣泄口,便如潮水般將她淹沒。
幾乎是在陷入沙發懷抱的幾分鐘內,她的意識就模糊了,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玄關處傳來極其輕微的鑰匙轉動聲和門鎖開啟的“咔噠”聲。
薄行洲風塵仆仆地從國外趕了回來,臉上帶著揮之不去的疲憊,但眼神在踏入家門的那一刻,不自覺地柔和了些許。
他放輕腳步走進客廳,正準備松一松領帶,目光卻立刻被沙發上那一小團蜷縮的身影吸引住了。
傅語聽睡得正沉,側躺在沙發上,臉頰壓著靠墊,呼吸均勻卻輕微。
她似乎有些冷,無意識地將自己縮得更緊,像一只缺乏安全感的小獸。
薄行洲的腳步頓住了,看著眼前這一幕,心底最柔軟的某處仿佛被輕輕觸動。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眼底卻掠過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疼惜。
他放下公文包,脫下帶著室外寒氣的外套,動作輕柔得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然后,他轉身走向一旁的儲物柜,從里面拿出一條柔軟厚實的羊絨毯。
他小心翼翼地走回沙發邊,俯下身,準備將毯子蓋在她身上,生怕驚醒了她。
然而,就在毯子即將觸碰到她的時候,傅語聽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睡眼朦朧中,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正俯身靠近自己,輪廓在昏暗的光線下有些模糊,但那份獨有的氣息和壓迫感讓她瞬間認了出來。
“……你?”
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和軟糯,意識還不甚清晰:
“回來了啊……”
像是無意識的囈語,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
薄行洲看著她這副迷迷糊糊的可愛樣子,心臟像是被羽毛輕輕搔了一下。
他忍不住伸出手,極其自然地幫她把睡亂粘在臉頰上的幾縷發絲輕輕撥到耳后,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她溫熱的皮膚,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
“嗯,回來了?!?
他的聲音也不自覺地放低放緩,怕驚擾了這一刻的靜謐:
“怎么睡在這里?容易著涼。回房間睡嗎?”
傅語聽剛想搖頭說不用,她的肚子卻在此刻極其不爭氣地“咕?!苯辛艘宦?。
在寂靜的客廳里,這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傅語聽:“……”
薄行洲明顯也聽到了,他先是一愣,隨即低低地笑出了聲,那笑聲是從胸腔里發出來的,帶著愉悅和一絲寵溺:
“餓了?”
傅語聽有些尷尬,臉頰微熱,但還是老實地點了點頭。
這幾天都沒好好吃東西,確實是餓壞了。
薄行洲沒再說什么,只是將手里的毯子仔細地給她蓋好,掖了掖邊角,確保她整個人都被溫暖包裹住。
“躺著再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說完,他便轉身朝著廚房走去。
她怔怔地看著薄行洲高大挺拔的背影走進廚房,熟練地打開冰箱,拿出食材,然后動作極其自然地拿起掛在一旁的深色圍裙,系在了他那身昂貴的手工西裝外面。
傅語聽窩在溫暖的毯子里,睡意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