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說不出口。
如今面對傅宴舟,她甚至連平心靜氣都做不到,又如何說一聲“謝謝”。
她只當沒看見,朝外面走去。
傅宴舟在她身旁跟著。
林知晚不開口,那他就先說。
“錦星在樓下聽見你媽媽的聲音,就想上來看看,沒想到她會對昆曲感興趣。”
林知晚依舊沒有搭話。
傅宴舟從沒向女人解釋過什么,但孩子那件事,他確實不該告訴今禾,讓林知晚受到二次傷害。
他側身看了眼身旁的女人,走廊上的燈光,在她的臉上投下半邊陰影,頂級的骨相美,讓她那張臉在燈光下,美得有些不真實。
纖長的睫毛遮住她的眸光,但傅宴舟知道,她眼底只有清冷和落寞。
她對他,再也沒了從前的炙熱。
眼看著已經走到樓下,林知晚朝著走廊另一邊走去。
傅宴舟這時候,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已經安排今禾回京都了……”
他看著面前的女人,喉頭上下滾了滾,才繼續道。
“關于那天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知道你懷孕,也不知道你恰好在那個時候大出血。
那天,對我和今禾來說,是很特殊的日子,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的電話。我……”
林知晚實在聽不下去。
她打住了傅宴舟的話。
“我沒興趣聽你們之間的浪漫約會。
你怎樣安排宋今禾,我不想知道,如果你說這些,是想為自己辯解,甚至希望我原諒你和宋今禾,那大可不必!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
林知晚每多說一個字,傅宴舟眉心的結,就是深一分
“林知晚,我跟今禾,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說過,以后會跟你好好過,今天的事情,就是我的誠意。
但凡你夠聰明,就應該明白,和我好好過下去,不管是對你,還是對你哥哥,你母親都有好處。
我們以后的日子還很長,你難道要一直用這樣的態度和我生活?”
林知晚只覺得可笑。
直到現在,傅宴舟還覺得,她想要離婚,只是一句玩笑話。
他還以為,他今天做的事情,她應該感激涕零。
可這些,不是他們之間的交易嗎!
在他眼里,卻是他的施舍。
“好好過下去?”
林知晚笑了,唇角彎起一抹弧度,眼底滿是譏諷。
她上前一步,迎上傅宴舟的眸光。
“傅宴舟,我們之間只剩下交易,你說什么好好過下去,不覺得可笑嗎!
還是你傅總平日里高高在上慣了,覺得只要你勾勾手指,我就應該像從前一樣,被你呼來喝去,對你聽計從?!?
林知晚抬手,食指在傅宴舟胸前指著。
她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對他說。
“搞清楚,你欠我的,永遠都還不清!
要是你還有點良心,真覺得對不起我,那就在離婚的時候,多補償我點兒。”
說完,林知晚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傅宴舟看著林知晚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又松開,反復幾次,才將心底那團郁結散開。
他沒有在那兒久留,一個人去了院子里。
滬城的冬夜比白天要冷許多。
夜已經深了,別墅區只有路邊零星的路燈散發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