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瑜看著譚氏倒出的青梅果脯,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譚氏又說:“這青梅還是當年我懷你二弟時,你二叔親手栽種的,一眨眼居然都二十-->>幾年了。”
一句一句地提醒,他要是再反應不過來,那就是蠢貨了!
他撿起一粒遞到嘴里咬了口,瞬間酸澀在口腔里蔓延,直沖天靈蓋,譚氏道:“傻孩子,怎么能這么吃呢,這都是婦人初懷孕時才敢拿來壓孕吐的,前幾日王夫人還派人找我要了一筐送去,王夫人的兒媳剛剛診出喜脈,害喜嚴重,吃了青梅反而才好些了。”
秦瑾瑜嘴角蔓延苦笑。
里面的秦氏還不知門口發生了什么,只能看見秦瑾瑜的半邊身影還站在那,便覺得安心了。
秦瑾瑜接過了譚氏遞來的壇子交給了丫鬟:“多謝二嬸想得周到。”
“這有什么,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譚氏搖頭,關心地看向了里面:“嫂嫂許是擔心你即將去西關,心里不舍,所以才犯了心疾。”
秦瑾瑜淡淡嗯了聲。
譚氏見狀也沒進去,借口還有其他事先走了,出了院子就叫人去給秦芳瑜送信,讓她趕緊回來一趟。
“二夫人為何要讓大姑娘回來?”
“明日瑾瑜就要出征了,沒道理守著親娘不走。”譚氏無奈搖頭,想了想干脆就在二門口等著。
秦芳瑜收到消息就來了,看見譚氏時還有些驚訝:“二嬸也在。”
“瑜兒,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聊聊。”
聞秦芳瑜點了點頭,揮退了丫鬟,和譚氏坐在了院子里,譚氏指了指桌子上的青梅。
“這是?”
“這是后院青梅,一個時辰前你母親特意摘取送去了展家,展夫人又派人送來給我的。”譚氏對秦芳瑜沒有任何隱瞞:“這果子還未成熟,你母親送青梅,大抵是想看看凌兒這一胎是男是女。”
秦芳瑜臉色微變。
“瑜兒,現在你母親犯了心疾,扣住你兄長不放,明日瑾瑜就要去西關了,剛從展家被你母親帶回來。”譚氏欲又止。
秦芳瑜聽著羞愧不已,對于秦氏,她已經勸了無數次了,可對方油鹽不進,她這個做女兒的又能如何?
“那展夫人可有送什么話出來?”
譚氏搖頭:“只有一盤青梅,我剛才借機敲打過瑾瑜了。”
秦芳瑜站起身對著譚氏屈膝:“多謝二嬸,今日這個人情我記住了。”
“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只是你母親心結難解,非一朝一夕,若逼急了,真有個什么好歹,瑾瑜和凌兒之間必定有嫌隙。”譚氏也是十分無奈。
秦芳瑜思考片刻后點頭,和譚氏分別后,起身就去找秦氏,秦氏看見秦芳瑜時也很意外:“你,你怎么回來了?”
“兄長明日出征,我來瞧瞧可有什么缺的。”秦芳瑜道。
這話倒是沒有引起秦氏的懷疑,兄妹兩關系一直都好,秦瑾瑜要走了,秦芳瑜來送也很正常。
“母親怎么樣?”秦芳瑜來到床榻邊上,握住了秦氏的手:“怎么這樣涼,是不是凍著了,好端端怎么會犯病了?”
“老毛病了,不礙事。”
“那怎么成?”秦芳瑜讓身邊的人去請太醫,卻被秦氏拒絕:“還不至于這么矯情,歇一歇就好了。”
秦芳瑜卻道:“母親這不是存心讓我們兄妹寢食難安么,您犯心疾,我和兄長哪還有心思想其他,我倒無所謂,只是兄長,日日在馬背上,分了心……”
“呸呸!不吉利的話不許說,已經服了藥沒什么大礙了。”秦氏撐著身坐起來,緊握著秦芳瑜的手:“你這孩子怎么還能詛咒你兄長呢?”
秦芳瑜搖頭:“我這不是擔心么?”
說罷轉過頭看向了秦瑾瑜:“好幾日不來,兄長可曾去探望過嫂嫂,我那小侄兒怎么樣?”
秦氏聞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剛從展家回來,人好著呢,能吃能喝什么也不耽誤。”
“可我怎么聽說嫂嫂昏迷了整整兩日,連榻都不能下,經不起刺激,展夫人特意從民間找兩個嘴皮子利索的丫鬟,給嫂嫂解悶?”
“外面傳得嚴重些,實際倒是還好。”秦氏打斷了秦芳瑜的話,又看向對方的肚子:“你成婚也有些日子了,怎么沒有好消息?”
秦芳瑜故作嬌羞:“兄長,我和母親還有話說。”
說著就要將人給攆走了,秦氏卻急了:“你兄長明日就要出征了,你日日都可以在我跟前,有什么話明日再說也是一樣的,我年紀大了,身子不好,想和你兄長多說幾句話。”
秦芳瑜滿臉失望,她不明白怎么母親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突然就理解了太子為何要將兄長送去西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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