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樂晏的小臉兒漸漸消瘦,姬郢晃了晃手上的籠子,露出里面一窩小兔子,毛茸茸的。
樂晏眼眸一亮:“這是哪來的?”
“郊外后山獵來的。”
將兔子遞給了樂晏,看著她面露笑容,姬郢也不自覺跟著笑了起來,哄著她吃了幾口點心,磨蹭到了宮門快要落鎖了才離開。
不出意外再次在宮門口遇見了沈煜。
沈煜就是專程等他的:“郢表弟,咱們聊聊吧?”
姬郢掀開簾子下了馬車,手里被侍衛塞入了小手爐,腳踩在積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從這到鎮王府足有半個時辰,你想聊什么?”
沈煜想說讓姬郢找個茶館喝茶,目光一瞥,看見了姬郢身后跟著數十個侍衛,個個腳步輕盈,絕非等閑之輩。
眾目睽睽之下他要是敢有什么動作,只怕死得會很快。
“我聽說姬雪顏膝下也有兩個女兒,還有姬瑭,一個嫡女兩個庶女,若是和親公主從這幾人選一個,對你有利無弊,郢表弟,我不是仇人,你不必對我拒之千里,我是來投誠的。”沈煜似笑非笑。
姬郢側過頭看向沈煜的表情略些譏諷:“你為何不直接去找父王?”
“郢表弟才是日后的主子,自然要和你談最合適。”沈煜道。
姬郢繼續往前走,沉默了片刻,兩只手捧著小手爐,他看向了沈煜:“大慶新帝是個什么樣的人?”
聽他這么問,沈煜立馬就要開口,姬郢投去一抹警告眼神,沈煜臉色訕訕,改口道:“皇上年輕氣盛,能文能武,唯一不足就是身子弱了些,不過這些都不礙事。”
話音剛落,姬郢毫不猶豫地將手上的小銅爐狠狠的朝著沈煜頭上砸下去。
沈煜猝不及防地被砸,身子一歪撲通坐在雪地,額角順著流淌,伸手一摸,全都是黏膩,他怒瞪:“你!”
“本王若要爭,自然會堂堂正正的爭,怎會犧牲無辜外甥女,你別再本王面前晃悠了,否則,本王饒不了你!”姬郢居高臨下,狠狠地瞪了一眼沈煜,隨即揚長而去。
沈煜坐在雪地里久久起不來身,又氣又怒。
直到此時一輛馬車經過,下來人將沈煜扶起來:“煜表弟消消氣,我家小弟年紀小不懂事,你別跟著計較。”
姬云和擺足了歉意:“我在前頭酒樓設宴,還請煜表弟肯賞個臉。”
沈煜氣呼呼的,捂著額頭的傷拂袖而去。
人漸漸走遠,姬云和擰緊了眉,丫鬟見狀道:“小王爺怎么能把沈世子給打傷了呢?”
“郢弟心腸軟,舍不得大哥大姐的孩子去和親,動了怒,真是糊涂!”姬云和搖搖頭。
“那怎么辦?”
姬云和猶豫了會兒,在鎮王必經之路等著,將剛才的事都說了一遍,她嘆:“我瞧著煜表弟傷勢不輕。”
鎮王卻笑了:“打得好!”
罵歸罵,但鎮王臉上又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看向姬云和:“云和,你覺得此次和親,是鎮王府的人去合適還是樂晏去合適?”
姬云和想也不想:“當然是鎮王府的人,對咱們鎮王府最有利,只怕大哥和大姐舍不得。”
兩日后鎮王下令讓姬雪顏一家即刻回京,甚至讓姬雪顏將姬瑭嫡長女也一并帶帶來。
其意思不而喻。
鎮王府要爭和親人選。
“父王。”姬郢急匆匆去找鎮王,紅了眼:“大慶皇帝至今沒有子嗣,沒有侍妾,肯定是有不為人知的隱疾,大慶還敢挑剔,為何不乘勝追擊,讓展將軍和秦少將軍一舉攻破大慶?”
面對兒子的質問,鎮王耐心解釋:“你知道狼群圍攻一只獅子,雙方誰最害怕?”
“是獅子。”
“也有狼群。”鎮王道:“狼群最怕受傷,一旦受傷就意味著被種族遺棄,北梁要攻打大慶,將會耗費太多精力,人力,物力,沒有做好這個準備之前,四周國家也在盯著北梁。”
姬郢明白了:“是太子不敢繼續打,若打下去,有勝算,但顧不上內憂,防著父王呢。”
鎮王點頭摸了摸姬郢:“太子已出手,父王就不好再出手,現在不是最佳時機,郢兒,有些事并非你看的那么簡單。”
“可是……”
“父王也許久沒有見過你大姐了,難道你不想念?”鎮王笑問。
姬郢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想,兒臣做夢都在想大姐回來。”
說著還哽咽紅了眼眶,看著姬郢,鎮王無奈嘆了口氣。
半個月后姬雪顏一家歸京,鎮王許了姬雪顏住在鎮王府,一同歸來的還有姬瑭嫡長女姬洛洛。
姬洛洛今年十二歲,又是王府第一個孫子輩,出落的十分水靈,從小受盡恩寵,見著了鎮王,飛撲上前;“祖父!”
鎮王笑著摸了摸姬洛洛的發鬢;“一晃,都長這么大了。”
“祖父,我和父親都惦記著您。”姬洛洛會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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