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洛洛公主既然要學,那就教她,鬧大了也是洛洛公主自個兒的錯,和你無關。”紅梔提醒。
宮嬤嬤立即應了:“老奴遵旨。”
“去找太醫來,多找幾個,再傳出去樂晏病了?!卞\初對著紅梔吩咐道,紅梔點頭。
次日
千淑閣
樂晏再次缺席,姬洛洛坐在了椅子上撇撇嘴,罵了句膽小鬼,一旁的上官意聽了想說什么,卻被姐姐上官薇扯住了袖子,低語道:“母親說,進了宮不要招惹洛洛生氣?!?
不止她們,伴讀也是如此,姬洛洛一個眼神,她們乖乖聽話。
宮嬤嬤進門。
姬洛洛看了眼還未褪去紅腫的掌心,斜了眼宮嬤嬤:“嬤嬤今日又要教什么規矩?”
“洛洛公主身份尊貴,一般的規矩自然是入不了您的眼,今日有一課,諸位請跟我來。”宮嬤嬤姿態放低,幾句話挑起了姬洛洛的好奇,起身跟上。
偌大的宮里由宮嬤嬤領著幾個十幾歲小姑娘走在長長的甬道上,紅墻綠瓦偶爾有宮人路過,對著這邊行禮,姬洛洛嘟著嘴不滿:“怎么還沒到?”
宮嬤嬤指了指不遠處:“就到了?!?
幾人停在了幽卿宮門前,門口并沒有打掃痕跡,積雪覆蓋,幾人都很好奇:“怎么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地方?”
“我也沒來過?!?
“切,你才入宮幾次?”
小姑娘們爭執起來。
宮嬤嬤佯裝沒聽見,抬起手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里面的人打開厚重大門,入眼是幾個帶刀侍衛,宮嬤嬤亮出了令牌,低語幾句,侍衛們讓開了路。
“都進來吧。”宮嬤嬤道。
進了門,厚重的宮門砰的一聲再次關上,嚇得幾人臉色發白:“這地方怎么怪怪的?”
姬洛洛不以為然地在院子里打量著,比尋常的宮殿多了幾分空曠,院子里也有些破舊,站在一處秋千前停下,宮嬤嬤斜了眼,淡淡道:“去年有個太妃坐在上面,不知怎么發了狂,蕩悠起來,一不小心直接飛出去,腦袋磕在了地上,就連腦漿都流了一地。”
唰
姬洛洛后退幾步,瞪了眼宮嬤嬤:“你,你胡說什么?”
宮嬤嬤繼續往前走,拍了拍手掌,一屋子里的太妃,太嬪,都是祖先積累下來的后宮女子,一窩蜂的跑出來,個個衣衫不整,披頭散發,嘴里時不時發出怪異的笑容。
“??!”幾個小姑娘嚇得不輕,紛紛抱成團。
一旁的宮嬤嬤手里提著鞭子,這些人便不敢再靠近了,宮嬤嬤則看向了姬洛洛;“洛洛公主,您將來和親去了大慶,難免要遇到這些的,多看看也就適應了,前面還有一口珍珠井,您可知為何取名珍珠井?”
宮嬤嬤生怕她走不快,抬起手拉住了姬洛洛的手腕,指了指不遠方一口狹小的井。
四周都是用欄桿圍住了,井口處凸出來。
姬洛洛蹙眉。
“這井口只有一尺寬,掉下去的人沒有一個能爬出來,底下遍地都是殘骸尸骨?!?
“那……為何是珍珠井?”有人好奇追問。
宮嬤嬤嘴角揚起了一抹陰惻惻的笑:“這是以前朝和親公主,珍珠公主命名的,當年珍珠公主在后宮殘害子嗣被抓,便造了這口井,將珍珠公主丟入井中,每日灑些食物,足足餓了一年多才斷了氣?!?
姬洛洛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她怒瞪著宮嬤嬤:“胡說八道,珍珠公主是和親公主,又怎會被處置這么慘?”
“和親公主?”宮嬤嬤笑:“歷朝歷代又有幾個和親公主落得好下場,無兒無女,年老色衰,被家族連累,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那運氣好的,活著的時候兩國交好,享了幾天福,運氣不好的便要成了發泄,賞人供玩也是有的,還不是茍且偷生的活著?”
話落,宮嬤嬤忽然指了指其中一人:“那個穿湛藍色躲在墻角的,當年也是和親公主,和親北梁做了貴人,彤史記載,也曾寵冠后宮兩年,有孕三回,次次流產,最后一次懷胎六月硬生生落下個成了形的小皇子,最后壞了身子,很快就被新人取代,又不巧,兩國起了爭執,自然就被嫌棄了,打發來此?!?
斗篷下的姬洛洛渾身都在顫抖,她死死咬著唇,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那人,倏然,那人轉過頭露出了臉上刀疤,沖著她咧嘴笑,嚇得姬洛洛差點兒尖叫出聲。
從冷宮出來,姬洛洛四肢綿軟,還沒走幾步就暈了過去。
其余幾個姑娘也沒好哪去,嚇得想哭不敢哭,宮嬤嬤擺擺手:“今日規矩就學到這吧,諸位出宮吧。”
被送回府邸時,姬洛洛就開始崩潰大哭,扯著嗓子嚎叫,甚至將屋子里的擺設都給砸了個稀巴爛。
“我要去找祖父!”
姬洛洛沖出去,到了書房前卻被攔?。骸巴鯛斣诶锩孀h事,公主請回去吧?!?
“我要見祖父!”姬洛洛赤腳在外喊。
動靜終究是驚動了里面,出來了個侍衛,開了門叫人進去了,鎮王瞥了眼姬洛洛,以及她腳下凍了通紅的腳,眉心一擰:“這是作甚?”
“祖父!”姬洛洛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說起今日宮嬤嬤的話:“祖父,孫女不要去和親了,求求祖父想想法子吧,讓樂晏去,她才是名正順的公主?!?
鎮王蹙眉起初有些不相信,宮嬤嬤也是宮里的老人了,怎會如此冒失?
“父王,宮嬤嬤是太子妃指出來教規矩的,和親當前,太子妃為何要這么做?”一旁姬郢開口詢問。
姬洛洛眼底閃過心虛,噘著嘴說:“太子妃一定是故意的?!?
姬郢疑惑:“太子妃為何這么做?!?
“那肯定是希望樂晏公主去和親,不想讓我去?!奔迓鍙堊炀蛠?。
這話別說姬郢不信,就連鎮王都不相信。
姬郢忽然道:“我聽說樂晏公主病了好幾日了?!?
鎮王立即朝著姬洛洛看去:“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招惹樂晏了?”
跟東宮打交道這么久,鎮王相信太子妃還不至于這么無聊對付一個小姑娘,再說,太子妃舍不得樂晏,根本不可能為了搶和親公主身份嚇唬姬洛洛。
唯一的可能,就是姬洛洛招惹了樂晏,又隱瞞了真相。
“祖父,您不相信我?”姬洛洛紅著眼,越來越委屈,幽怨地看向姬郢:“小叔怎能幫外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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