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各懷心思,看向戲臺上咿咿呀呀時都沒了心思。
一個時辰后一曲畢,宴會也接近了尾聲,不少人要告辭,楊卿鳳笑著上前沖著樂晏屈膝:“公主,往后咱們可就是鄰居了,我也看中了朱雀街,買下了左邊的宅子,這幾日已經在收拾了,公主若是不嫌棄,改日可以去我府上逛逛。”
話落,眾人倒吸口涼氣。
朱雀街的宅子可不便宜,楊卿鳳說買就買了,還是和公主府為鄰,眾人看向楊卿鳳的眼神都變了。
“楊姑娘,這宅子可不便宜,尤其是左邊那個,我也曾打聽過,至少要三萬兩……”季芷晴詫異。
楊卿鳳點點頭:“我知道,這宅子的前主子是一位縣主,被抄家后,宅子就空閑下來,歸于朝廷,我已在官府登記購買,不多不少,確實三萬兩。”
季芷晴還要再問,楊卿鳳主動承認了:“是小王爺給的銀票,他舍不得我受委屈,我隨手指了個位置,小王爺便主動買下來了。”
此話一出,季芷晴閉嘴了。
可其他人的臉色就不那么好看了,尤其是刑宛月,這無疑是狠狠打她的臉。
“小王爺怎會給你置辦這么大的院子?”她忍不住問。
楊卿鳳勾唇笑:“小王爺非要強塞,我也無可奈何。”
“你!”刑宛月氣得不輕,又不好多說什么,她現在的身份還不足以教訓楊卿鳳。
也只能作罷。
楊卿鳳沖著樂晏屈膝后,笑著轉身離開了。
漸漸的人都走了。
樂晏揉了揉耳朵,耳根子終于清凈了,一旁的紅梔卻道:“奴婢倒是覺得楊姑娘好像是突然冒出來,專程氣人的。”
“嗯?”樂晏疑惑。
紅梔道:“楊姑娘對旁人都是客客氣氣,禮貌待人,唯獨對刑姑娘尖酸刻薄,按理說,楊姑娘若是真的要入王府,將來是要低人一等,不該跟刑姑娘針鋒相對。”
“誰知道呢?”樂晏聳聳肩。
折騰了一日,她早就乏了,好不容易應付了這些姑娘們,終于騰出時間看看公主府的模樣了。
褪下長衫在池子里浸泡,緩解了不少疲倦,饜足地瞇著雙眼,問道:“兄長那可有什么動靜?”
“奴婢派人打聽過,殿下那今日也是許多賓客,文武百官都去朝賀,鎮王給小殿下送了一對玉如意鎮宅,估摸著這會兒還沒散呢。”紅梔拿起了一籃子花瓣灑在了池子里。
輕輕替她揉捏后背。
膚如凝脂,她極小心。
樂晏點點頭。
一炷香后起身換了套清爽衣裳,長發微濕,坐在銅鏡前任由丫鬟替她擦拭,她撐起了下巴,朝著窗外看去天色已是漸黑。
紅梔指了指錦盒里的發釵:“季大公子送來的牡丹釵倒是精致,公主要不要戴?”
樂晏順勢看了眼,伸手舉起又放下了:“太過招搖,收起來。”
她剛搬進府邸,外頭本就傳她和季長蘅之間的事,若是再戴上這支牡丹釵,豈不是不打自招,白白被人議論?
轉手拿起了楊卿鳳送的,遞給了紅梔:“這個不錯。”
紅梔笑著接過,手快速地挽起一個發鬢,一枚鳳釵斜著插入鬢間,不施粉黛的樂晏此刻多了幾分溫婉。
“公主,可要去繡樓看看?”紅梔問。
樂晏稍作猶豫,點點頭,推開門遠遠地看見二層繡樓橫跨在兩座屋子中央,像是一座拱橋,下方是一片荷花池,種滿了荷花,微風襲來偶爾還能聞到淡淡的沁香味。
上繡樓的每一層都鋪墊了毛茸茸的毯子,她赤腳踩在上面,一只手提著裙往上走。
站穩后抬起頭忽然看見了繡樓中央位置坐著個人影。
桌子上擺滿了吃食。
還有一壺酒。
“小叔!”樂晏驚訝:“你怎么會在這?”
一整日姬郢都沒來,她還以為太忙了,將她生辰都給忘了,疾步上前,姬郢一雙冷眸落在了晶瑩白皙的玉足上,瞬間眼神變得晦暗不明,轉過頭收斂了眼神:“今日你生辰,我怎會不來。”
兩人席地而坐,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竹毯,四周又有帷帳紗簾擋住了,影影綽綽看不清里面。
姬郢指了指桌子上,全都是樂晏愛吃的,有些上面還冒著熱乎氣,樂晏挑眉:“這是小叔的生辰禮么?”
姬郢笑而不語,伸手倒了杯酒遞給她:“果子酒,味道不錯,你嘗嘗。”
“好。”接過酒杯子放在鼻尖下嗅了嗅,淺嘗小口,眼睛都亮了起來:“確實不錯。”
“樂晏。”
樂晏抬眸看他,眨眨眼。
“楊卿鳳沒有救過我,我和她之間清清白白,她心儀之人也并非是我,她曾是我手下。”
“什么?”樂晏聽得云里霧里的:“那她為何要打著小叔的名號招搖?若是被戳穿了,將來怎么辦?”
姬郢道:“我用她,自有用意。”
樂晏壓根就沒多想,她覺得姬郢這么大了,身邊有女人也很正常,根本算不得事。
不是楊卿鳳,也有旁人。
總歸不可能孤零零的。
她纖細素白的手撿起一枚珍珠糯米糕,輕輕咬了口,入口香甜,她笑著瞇起了眼:“小叔……”
一抬頭撞入一雙灼熱的眸子里,她錯愕,姬郢清冷低沉的嗓音再次緩緩響起:“樂晏,我心有所屬。”
一張嘴還帶著股酒氣。
樂晏眼皮跳了跳,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勁:“此人我可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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