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芷晴一把攔住了季長蘅,沖著他搖頭,飛速在紙上寫下:“此事因我而起,不必再招惹是非,你去求祖母,科舉是咱們大房最后的機會,我可以離開季府,當務之急保住大房。”
對于季芷晴的提醒,季長蘅拒絕了。
“一榮俱榮,沒道理我丟下你不管,祖母現在正在氣頭上,一次科舉而已,我并未看重。”
在他看來,即便不科舉也有機會出人頭地。
季芷晴瞪眼。
季長蘅勸她:“只要不死,總有出頭之日,如今大房被拿捏也不過是因為大房的人還未出頭。”
有了足夠的談判資本,錯也是對。
聞,季芷晴沉默了。
季夫人停下了哭,看向了季長蘅:“你和小王爺并無來往,他為何要幫你?”
“小王爺和小殿下之爭,總要有個結果,這個時候多個朋友總比少一個敵人強,小殿下已經選了三房,不屑我們,我們大房總要想盡法子活著,至于祖母那……”季長蘅停頓了片刻,揮揮手:“順其自然吧。”
他在想,等到了大房崛起,祖母也不會再多說什么。
拗不過季長蘅,眼睜睜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季夫人一下子垮了肩,宛若被人抽走了精氣神。
…
郢王府
馬車停靠在郢王府附近,侍衛前去敲門,護衛開門,對方道:“我們是季家大房的,想來拜見王爺。”
看了眼對方,護衛丟下一句等著吧。
隨即便關了門。
來之前季長蘅就知道不會輕易見到小王爺,所以他做足了準備,耐著性子等待。
從下午到傍晚
終于等來了一輛馬車駛過,停在了郢王府門口,季長蘅聞聲撩起簾子下了馬車,看見姬郢抬腳上了臺階,追上前:“小王爺!”
姬郢停下腳步,回頭斜了眼來人,瞇了瞇眼。
“小王爺,我有話要說。”季長蘅拱手:“我是來投誠的。”
投誠兩個字咬緊了。
他勾唇笑了笑:“等你高中狀元,本王親自去季家接你!”
說罷,轉身上了臺階,在季長蘅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已經進入了郢王府,將身后的季長蘅拋之腦后。
季長蘅愣在了原地。
他從未想過小王爺會拒絕自己。
明明,小王爺曾夸過他的文章極好!
“夫君。”
背后忽然傳來了劉蕓娘擔憂的聲音,季長蘅回頭,盯著劉蕓娘臉上的擔憂,委屈,還有欲又止的復雜表情。
就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臉上,將他的自尊,驕傲踩在腳下碾壓。
他是瞧不上劉蕓娘的。
但此刻,他最狼狽不堪的一面被劉蕓娘撞見了,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什么都沒說鉆入馬車內,揚聲:“回府!”
門外馬車走遠,門內姬郢臉上的冷笑還未散去,金鱗撇撇嘴:“這位天之驕子的季大公子到處求人,之前得罪太多人,現在就有多少人等著看笑話呢。”
他本就瞧不上季長蘅。
如今的下場他雖有推波助瀾,但歸根結底還是他自作自受!
姬郢揚眉:“舞傾城的臉怎么樣了?”
“傷了骨,若是大夫絕對治不了,王爺已經將舞傾城送去了別院養著,讓世子想法子醫治舞傾城的臉。”金鱗皺起眉:“王爺還將舞傾城交給世子,是不是懷疑什么?”
姬郢搖搖頭:“恰恰相反。”
將舞傾城交給姬瑭,是鎮王篤定姬瑭一定會有法子治好舞傾城的臉,可姬瑭又不能暴露和疆醫過于密切聯系。
現在的姬瑭騎虎難下。
要么放棄舞傾城這顆棋子,只是姬瑭未必舍得。
暴露疆醫,勢必會讓鎮王厭惡。
“姬長宜這么久還沒現身,也該出來了。”姬郢道。
姬長宜這個名字,金鱗已經很久都沒有聽說了,乍一聽,險些忘了是誰。
西關云王嫡次子,如今的疆醫神,最初是扶持過姬令,還有姬云和聯系頗為親近,發現這兩人扶持不起來后,轉頭又和姬瑭,姬雪顏親近上了。
六月
距離琴芳閣失火已經一個多月了。
琴芳閣重新挑選了個地方開業,對外吆喝,舞傾城姑娘今日最后一次獻舞。
消息一出,不少人驚訝,他們明明記得舞傾城是受傷嚴重,毀了容貌,又怎會突然臉好了?
抱著好奇心,新的琴芳閣開業后,來聽曲的人諸多,一層樓都要裝不下。
舞臺上一位姑娘臉上帶著面紗,坐在那彈琵琶,一曲琵琶悠揚動聽,很快就有人認出來了:“還真是舞傾城姑娘啊。”
“是她。”
一曲畢。
舞傾城摘下了面紗,一張白皙如玉完好無損的臉蛋就這么暴露在大家眼前。
眾人見狀倒吸口涼氣:“這臉……”
“像極了太子妃。”
“簡直一模一樣。”
舞傾城摸了摸臉頰,揚嘴笑;“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孤兒,這次火災讓我想起了一些事,原來這世上我還有親人在,多謝諸位捧場,日后我就不能替大家彈曲兒了。”
有人好奇追問:“舞傾城姑娘這是要離開京城了?”
舞傾城搖頭:“不,我不姓舞,我姓盛,在沒有認親之前不會輕易離開京城。”
盛字一出口,大家立馬就猜到了肯定是和太子妃有關系。
也是從這一天開始,舞傾城改名盛傾城,和太子妃是姐妹。
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似的劃過大街小巷。
盛傾城在京城買了個宅子安穩下來,整日關著門,也不見外客,路過宅子時,還能聽見里面悠揚動聽的曲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