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王突如其來的昏迷,姬虞南皺緊眉頭盯著姬郢,倒是沒有繼續再吩咐什么。
他初來鎮王府,這些侍衛根本就不聽他差遣。
甚至信服姬郢,要比信服自己多得多,當著他的面,鎮王的侍衛來回報消息時,竟也是率先說給了姬郢聽。
這讓姬虞南有些受挫。
明明他才是小王爺……
聞訊趕來的姬雪顏,姬云和兩姐妹一臉慌張,在詢問過太醫,得知疆蠱二字后,姬雪顏率先變了臉。
“好端端怎么會中了這種蠱?可有解?”姬雪顏焦急的問。
太醫搖頭:“老夫平生只見過一次疆蠱,實在是無從下手,愛莫能助。”
聽太醫這么說,姬雪顏又看向了姬郢:“郢弟……”
“大姐,父王的事難道不應該和我說,他只是一個外人。”姬虞南蹙眉提醒。
姬雪顏這才注意到了身邊還有姬虞南,她面露幾分尷尬,視線在兩人身上徘徊,姬郢懶得理會,站起身,對著鎮王身邊侍衛吩咐;“去查查近日和父王走的親近的人。”
“是。”
“站住!”姬虞南冷臉呵斥,對著姬郢道:“你休要在這賊喊捉賊,整個鎮王府也只有你能做出這種事,父王養你十幾年,你怎么這么心狠?”
姬令聞也站出來:“我覺得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五弟……”
“你們是忘了如何得罪東宮的?”姬郢揚眉:“小公主至今還躺著休養呢,一枚金牌就能抵了所有罪?東宮豈能放過鎮王府?”
被訓一頓后,幾人語噎。
姬郢已起身揚長而去。
背后姬虞南看向了姬雪顏:“大姐,當務之急是不能再讓外人靠近父王,想法子將姬郢軟禁,直到父王醒來。”
軟禁姬郢,至少保證了鎮王府不亂。
姬令垂眸時遮去了眼底的譏諷,這已經不是半個月前了,姬郢哪是那么容易束手就擒的?
八年前,人家就已經有了防備。
這么多年豈會任人宰割?
果然,姬雪顏面露難色:“六弟,大哥不在府上,我又能如何?”
她手中根本就沒有能力和姬郢抗衡,況且,姬雪顏也無意要得罪姬郢,更不會偏袒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弟弟。
姬虞南失望至極:“大哥根本不會丟下一切逃跑,一定是被姬郢圈禁起來,咱們再不齊心協力,終有一日也會落得和大哥一樣的下場。”
從始至終姬虞南就不相信姬瑭會逃走,沒犯錯,又是鎮王府世子,大局未落,鎮王府也不曾落敗,他跑什么?
磨破了嘴皮子,鎮王也不相信姬郢會囚困姬瑭,不肯去搜查郢王府,是他小覷了姬郢在鎮王府的人緣。
一轉眼鎮王昏迷了兩日,對外,鎮王府嚴防死守這個秘密,只宣鎮王得了紅疹,不便出門見風。
姬郢日日都在鎮王府,除了探望鎮王之外,還接手了鎮王府的大小事,積極調查鎮王中毒真相。
第二十日
金鱗送來了一只歪歪扭扭的香囊,姬郢眸色一頓,驟然看向了金鱗,掩飾極好的冷淡頃刻間崩塌。
“這是剛才方逸派人送來的,說是今兒方姑娘去了東宮。”
香囊上的針腳很粗糙,不過所用的綢緞確極好,花樣子是一朵祥云,姬郢握在手心,問:“人怎么樣了?”
“方逸說勉強能坐起來了,接去了東宮,由太子妃親自照料。”
這么大的事想要瞞住太子妃也不現實,聽說太子妃知曉時,險些都暈過去了。
姬郢深吸口氣將香囊納入懷中,眉目間的厲色松動了一些。
許久,情緒才恢復了平靜。
……
東宮
“又要喝?”樂晏眼看著紅梔端來了一碗黑色苦藥,眉眼皺起,一臉抗拒,紅梔哄著她:“公主也不想留疤吧?”
這話仿佛是拿捏了樂晏的命門,她膚色極好,平日里喜歡保養,身上一點疤痕都沒有。
唯獨心口處留下不小的疤。
她一捏鼻子,端起碗一飲而盡,苦的直皺眉,紅梔立即端來了蜜餞,一口氣抓起幾顆塞入,直到嘴里的苦澀味散去了才舒展眉。
斜靠在軟枕上,剛坐穩姬承庭來了:“父王!”
姬承庭面色柔和坐在一旁凳子上:“今日氣色好了不少。”
“一日十幾碗藥灌下去,不好才怪,父王,我都快成了藥罐子了,渾身都是藥味。”樂晏皺了皺鼻子。
“你還知道!”
門外錦初哼哼進門,斜睨了眼樂晏,一見錦初,樂晏就蔫了,心虛的討饒,伸出手戳了戳姬承庭的手掌,小心翼翼的喊了句父王。
姬承庭嘆:“只此一次,若再有下次,你母-->>妃不理你,父王也不會幫你求情。”
“我保證!”樂晏立即舉起了三根手指,許是動作幅度大了些,牽扯傷口,她嘶一聲,小臉都白了。
錦初見狀趕緊上前扶著她,又見胸口的紗布被染紅了,臉色微變:“紅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