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姬虞南聽著越來越近的打斗聲,嚇得聲音都在顫抖,一遍一遍地叫著他。
“父王,究竟是誰這么大膽,竟敢來襲擊您!”
這事兒姬虞南想不通,襲擊南牧太上皇,真是不要命了。
姬南牧回頭看了一眼姬虞南,眼眸里只有無盡的惋惜,這眼神,姬虞南看不明白。
父王在惋惜什么?
門外廝殺還未停止,無數黑衣人持劍而來,擋在姬南牧身前的侍衛死死咬著牙:“太上皇,人越來越多了,怕是等不到援軍趕來了。”
院子里的黑衣人多到可怕,個個都是帶著殺氣。
噗嗤!
一劍刺穿了胸膛
倒下。
再一劍。
侍衛根本無力還擊。
姬南牧撿起地上侍衛手中握著的長劍,沖了出去,拼死廝殺。
噗嗤。
左邊肩被刺,一眨眼右邊又被刺了一刀,姬南牧咬緊了牙關,硬是沒有吭聲,他手撐著劍拄在地面上強行讓自己不倒下,看向了黑暗某一處:“不虧是我親手教大的孩子,有勇有謀,殺伐果斷,接連破局心,我早已死而無憾,若有來生咱們再做親父子?!?
話音落,一柄長劍從胸膛穿過,劍尖滴滴答答順著流淌血跡,巨大的慣例讓姬南牧的身子也跟著晃了晃。
但他撐著最后一口氣也未曾倒下,嘴角反而揚起了笑。
“父王!”姬虞南在里面大喊。
片刻后聲音消失了。
院子里的肅殺之氣消失了,一夜之間,姬虞南勾結云燕使臣心懷不軌,試圖報復,不惜將人假扮成侍衛引入南牧,致使太上皇遇刺而亡的消息在大街上傳開。
景晏帝趕到時,太上皇已經斷氣了,倒是姬虞南還剩一口氣在。
“不論用什么法子給朕救活!”景晏帝下令。
次日天亮
宮里掛上了白幡,景晏帝披麻戴孝。
文武百官個個氣憤不已。
“簡直就是白眼狼,太上皇幾次相救,到了南牧還不安分。”
“這樣的人還不如死在了北梁?!?
“害人精!”
一句句辱罵,恨不得要將姬虞南給掐死。
景晏帝站在百官面前,當著姬南牧的棺槨面前發誓:“這筆賬,朕定要讓云燕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百官高聲齊呼。
這時金鱗上前,朗聲稟報:“皇上,昨夜有一千多人襲擊,均流竄南和一帶,有些假扮成百姓,一時半會也分辨不出?!?
南牧初建立不久,民心,軍心都不穩,這些人流竄想要找,也不是簡單的事。
“冤有頭,債有主,那便從云燕開始清算!”景晏帝怒道。
半天的功夫景晏帝已經決心攻打云燕。
只是有關于姬南牧生前的貼身部下卻有了質疑:“皇上昨日也出宮了,總不至于連一個刺客都沒抓到?!?
“還有,太上皇生前留下的兵權……”張大人欲又止,懷疑的眼神從未停下。
景晏帝也知道還有一小部分人不好糊弄,他揮揮手:“張大人,借一步說話?!?
張大人眼皮跳了跳,身子卻不動分毫。
“張大人又何必較真呢,皇上現在是新君,識時務者為俊杰?!庇腥藙?。
可張大人卻咬緊了牙關:“非也,微臣不能辜負太上皇信任,皇上若是問心無愧,又何必不肯明?”
景晏帝眸光擰緊。
“皇上不肯說,是因為昨日入城的刺客是有些人特意庇佑的,才躲過了禁軍,堂而皇之地潛入城內,此事不宜打草驚蛇,還需繼續嚴查,張大人,你是父王最信任的部下,皇上也是父王最信任的兒子,禪位時,可有不少人看著呢,皇上為何要對父王不利?”
姬云和一襲白衣現身:“姬虞南勾結外敵也不是一兩次了,若不是他借著傷勢強行欺騙父王出宮,父王又怎會出宮?”
張大人被懟得臉色漲紅,不甘心地反駁:“郡主,難道就沒有懷疑嗎?”
“我自出生便在父王身邊,幾十年過去了,父王疼我護我,他死了,我比誰都傷心難過,可事實就是事實!”姬云和臉上淚水劃過,目光陰沉地看向紫檀木棺槨,撲通跪下:“父王,你不該偏信姬虞南這個蠢貨,是他要鬧南牧大亂,是他要趁機奪您手上剩下的兵權,是云燕使臣不講武德,直接殺了您?!?
經過姬云和這么一說,大家恍然大悟。
是姬虞南不甘心景晏帝登位,想要借著云燕國生事,將人悄悄引渡回城,又派人入宮欺騙姬南牧出宮,意在逼問兵權,結果云燕國直接把人給殺了。
這么解釋,所有的事都通順了。
姬云和看向了張大人:“莫不是張大人是要以父王死為由,霸占父王的兵權不肯交?”
“胡說!”張大人急了:“微臣并無此心。”
姬云和提著下巴:“那張大人為何質疑皇上?”
張大人支支吾吾竟是說不出話來。
緊接著姬云和又看向了曾經姬南牧最信任的幾個人,語重心長:“為今之計,不是互相猜測,而是盡快替父王討回個公道,我父王錚錚鐵骨,竟被幾個侍衛包圍刺殺,這口惡氣,決不能輕易咽了下來!”
同時姬云和又看向了景晏帝:“皇上,我聽說姬虞南還活著,懇求皇上將姬虞南交給張大人代為看管?!?
“對!”張大人一口應下,其余幾人也是如此反應:“等姬虞南醒來,讓我們親自審問?!?
景晏帝點頭:“準!”
幾人見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反而有些猜不透,難道這件事真的和景晏帝無關?
宮里在辦喪事,作為侄孫女的樂晏自然也是要來的,身上套著素衣,鬢間珠釵寥寥無幾。
此次,她是作為姬家后輩身份來吊唁,跪在了蒲團上,眼眶微微紅,連跟了誦經三日。
“長公主,歇一歇吧?!奔t梔小聲勸。
樂晏搖頭:“不,這次是收買人心的最佳時機,才幾日而已,我還熬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