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工就等在一邊,等著簡知掛電話,然后幫她洗漱,上洗手間,問她想吃什么。
她的胃里,很想有一碗熱湯來暖一暖,但她先問的陳嬸,聽說陳嬸還好以后,她便決定照顧一下自己的胃,她對護工說,“吃的我點外賣,等下麻煩你拿一下。”
她在一家煲湯很鮮的店里點了四五個菜,然后等著外賣送來。
在此過程中,她習慣性刷了一下朋友圈,看見冉琛發(fā)了高中時候的合影和昨天她們吃飯時的合影對比,還說:九年前的我們和現(xiàn)在的我們。
簡知看著都樂了,那時候的自己,真的瘦得像豆芽,又青澀又稚嫩。
朋友圈是剛發(fā)的,還沒有人評論,她點了個贊后繼續(xù)往下翻,而后,翻到了阿文發(fā)的。
阿文寫的是:不管時光如何變遷,一如從前,祝福大哥大嫂。
然后是一段視頻,點開,歌聲傳出來:我一定會愛你到地久到天長……“
簡知關了。
竟然是阿文替那兩個人的朋友圈告白,有意思。
昨晚醉得太糊涂,今天又昏睡一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她都忽略了,現(xiàn)在無比清晰起來,昨晚溫廷彥后來到唱歌,而且跟駱雨程合唱的《選擇》,就在她和陳嬸摔倒的時候。
不過,她并沒有感到意外。
就他和駱雨程之間的親密程度,合唱情歌已經(jīng)不是啥了不得的事了。
她默默把阿文拉黑,眼不見為凈就是了。
想了下,干脆把阿新他們這一幫人都拉黑了,加了五年好友,沒有任何交流,除了給她添堵。
她的手指在溫廷彥的名字上停頓了一下,順手也給拉了。
從昨晚到現(xiàn)在,她受傷、自救、入院、治療……
這一連串,都是自己完成的。
以往所有人都認為她離了溫廷彥活不下去,但你看,至少,在這個過程里,她從來沒想過需要溫廷彥回來幫忙,她好好地,把自己送進了醫(yī)院。
四十分鐘后,外賣送了餐來。
她分成兩份,請護工給隔壁陳嬸送一份,她請護工和她一起吃晚飯,熱湯喝下去以后,整個人舒服了,她才重新休息。
睡太久了,吃完飯清醒無比,又過了一天,距離離開只有十天了。
她還是擔心自己的傷是否會影響出行,于是給趙老師發(fā)了個消息。
受傷了?傷到哪里?嚴重不?
趙老師很關心她,立刻回復了消息。
簡知忙回:只是小傷口,但是縫了幾針,擔心不能坐飛機。
趙老師寬她的心:沒關系,實在不行,我們先出發(fā),你過個五天一周的再來,到時候機票改簽就是了。
簡知一想,也是,于是謝過了趙老師。
剛結束聊天,溫廷彥的電話就打來了。
簡知真不想接啊,他能有什么事呢?他現(xiàn)在找她的事,都不是她愛聽的。
她不接電話,轉瞬溫廷彥就發(fā)來短消息:為什么把我拉黑了?
簡知也沒有回,把手機放下了。
她沒有把溫廷彥的電話拉黑,畢竟還有諸多事情需要聯(lián)系,比如財產(chǎn)、比如撤案、比如……離婚。
但是和他以及他整個圈子有關的朋友圈,他們那些與她無關的生活,她不想再看了。
窗外天色漸漸變灰,又快到晚上了,簡知以為這一天又這么過去,誰知道,有人來病房探視她。
是蔣仕凡。
簡知完全沒想到,驚訝地問,“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蔣仕凡一笑。
簡知立刻明白了,肯定是趙老師和蔣仕凡說的。
“代表整個巡演團來看你。”蔣仕凡笑著說,“我可是背負了重任的。”
簡知也笑了,整個巡演團的人她其實都認不全,但就她遇到的這些朋友,對她都心懷善意。
“怎么會摔到腦袋?”蔣仕凡看著她纏著一圈紗布的腦袋問。
“嗐,浴室地板太滑,一個不留神。”簡知也不想說太多,自己家那點事,并沒有那么光彩。
蔣仕凡給了她帶了水果來,初夏的楊梅,看起來嬌艷可口,簡知喜歡吃。
兩人便一邊吃楊梅一邊聊天,說去歐洲巡演的事,從劇目說到行程安排,簡知聽著,簡直兩眼放光。
那真是她內(nèi)心無比向往的事。
她已經(jīng)不能再跳了,但能回到這個群體中去,她依然會開心雀躍,那才是屬于她的地方。
溫廷彥到病房的時候,門是半開著的,透過開了一半的門,他第一眼看見的便是簡知發(fā)亮的眼睛,再一看,這雙閃著生動明媚光彩的眼睛看著的人,居然是蔣仕凡!
他在門口站了好一陣,簡知都沒留意到他的到來,只仍然在和蔣仕凡聊天,不但眉飛色舞,還發(fā)出愉快的笑聲。
溫廷彥冷著臉推門走進病房,站在了病床邊。
簡知微微蹙眉,他怎么來了?哦,應該是她不接電話,他打電話給陳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