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說:“霍總有時間來量一下尺寸,我爭取趕在婚禮前給你做好。”
想到不久之后的婚禮,霍北堯分了心,隨口說道:“我的尺寸你不知道?”
南婳一驚,手心出了汗,“我又不是你老婆,怎么會知道你的尺寸?”
霍北堯忽然沉默。
他的身體尺寸南婳知道。
她清楚地知道他身體每一處尺寸。
曾經親手給他做過許多衣服,卻被他賭氣全燒了,在她死的那一天,燒得干干凈凈
三分鐘后。
南婳忍不住打破沉默:“霍總,你來時,讓你的助理打電話提前預約。如果沒問題,那我掛電話了?”
霍北堯依舊不語,盯著辦公桌上南婳的照片,眸色發沉。
十分鐘后,南婳把手機輕輕放到桌上。
電話依舊保持通話中,隱約能聽到男人細若流沙的呼吸聲。
南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怎么不知道他身體的尺寸?
他每一塊骨頭每一處肌肉多長多寬,她都一清二楚了如指掌。
可是,知人知面,卻不知心
不知霍北堯是怎么安撫的。
隔天下午,林胭胭就來婚紗店了。
十分客氣地向燕芒說她誤會了,并撤銷了對沈南婳的投訴。
可能是怕沈南婳再對她動刀子,連面都沒敢碰,就灰溜溜地走了。
投訴是撤銷了,南婳的工作也保住了。
可是店里的人看她的眼神卻沒變,依舊怪異。
南婳知道那怪異的眼神下面,會有許多版本的揣測,或香艷,或毒辣,或刁鉆,總之不會太好聽。
人可畏。
不過,她不在乎。
死過一次的人,能讓她畏懼的東西并不多。
林胭胭前腳剛走。
霍北堯后腳就來了。
他一進門,南婳就下意識地去看他的脖子。
黑色的襯衣,沒打領帶,白皙修長的脖頸線條隱入領口。
被她抓過的傷口已經愈合了,只留下淡淡的痕跡,再過不久就會完全消失。
可是她身上的傷痕卻層層疊疊,猙獰可怖。
一生都退不掉。
南婳心里風起云涌,恨意滔天,面上卻平淡無波,輕描淡寫地問:“親子鑒定做過了嗎?霍總。”
“做了。”
“不懷疑了吧?”
霍北堯嗯了一聲,眉心微蹙,眼底帶一絲極輕的不耐煩,“快量尺寸吧,我的時間很寶貴。”
南婳心里冷笑了聲,平靜地吩咐助理朱梨:“阿梨,給霍總量尺寸。”
“好嘞。”
朱梨拿著軟尺往霍北堯腰上一搭,剛要圍著他的腰繞一圈。
霍北堯劍眉微蹙,好看的眸子閃過一絲輕微的嫌惡。
他往后退了一步,避開朱梨的手,對南婳說:“我不習慣陌生女人觸碰我的身體,你來。”
南婳暗道一聲“假惺惺”。
聳聳肩,她笑:“抱歉,我也不習慣觸碰陌生男人的身體。”
霍北堯眸色略暗,“沈小姐在電話里求我時,可不是這個態度。信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投訴你怠慢顧客?”
南婳瞪他一眼,從朱梨手中接過軟尺,繞到他的腰上飛快地量了一圈,報數:“72。”
朱梨拿筆記下。
量完腰圍和胸圍,南婳開始量他的肩寬和領口。
誰也沒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仇人近在眼前。
她恨不得親手勒死他!
為什么手里是軟尺,不是鋼繩?
疼痛,屈辱,仇恨像潮水一樣涌進她的大腦,理智漸漸失去。
她木然地捏著軟尺,繞到霍北堯的脖頸上,量完,機械地報了數。
忽然,她抄起軟尺迅速往他脖子上又纏了一圈,猛地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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