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御史夫人仿佛吃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可這個八卦,她絕不敢說出去,甚至還想叫身邊的人,把杭家宅院的門圍著,別讓人看到了對宋雅筠指指點點的。
宋雅筠穿著一身紅裙,上前輕叩杭宅的門。
里面傳來了不急不緩的腳步聲,杭夫人打開門,看到她的瞬間,詫異了片刻,隨后便問,“是……宋家小姐?”
宋雅筠退后一步,在她面前,行了一個很是鄭重的晚輩禮,“宋氏雅筠,杭清的未婚妻,拜見伯母?!?
宋雅筠頷首,未能看到杭夫人的面容,也未聽到杭夫人發脾氣的聲音,她依舊保持著禮節,許久之后,才聽到女人鄭重的發問,“宋小姐可想好了?我今日開門讓你進來了,你的清名,可就保不住了?!?
宋雅筠緩緩起身,哭過浮腫的雙眼里,滿是喜色,“我心悅杭清,若伯母同意我進門,今日,我便請求您,執筆為我們寫下婚書,晚輩有幸,愿做您的兒媳?!?
杭夫人抬起眉眼,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年輕姑娘,她生的美,鵝蛋臉上的五官,無一不精致,眉眼間若山巔雪,清冷高潔,嘴唇嫣紅,如今一襲紅衣,更襯得她嬌妍無雙。
杭清的眼光是極好的,她只是很猶豫,再三問過,“小姐可當真考慮清楚了?”
一只腳踏進這宅院,便有千斤重擔要挑了。
一如她當年……
宋雅筠拎起裙擺,露出一雙小巧精致的腳,繡鞋緩緩邁過門檻,動作極其優雅美麗,便是杭夫人見了,也不得不贊嘆一聲,不愧是國公府嫡女。
如此高雅的氣度。
“唉……”
宋雅筠帶著禮物進府,杭夫人帶她去廳內坐了。
杭清家的宅院不大,一個小院子里三間房,杭清和杭夫人各住一間,還有一間空屋子,是杭清用的書房和兵器置放的地方。
小小的廳堂,雖然逼仄卻整潔,物件的擺放,也極有規格,宋雅筠和飄雪都看出來了,這似乎不是尋常百姓家會做出的陳設擺列。
杭夫人親自給她倒茶,宋雅筠忙屈膝福身,“謝伯母。”
“既是要做我的兒媳,就別拘禮了?!焙挤蛉艘彩钟袣舛取?
宋雅筠面上浮現嬌羞,喝了杭夫人的茶,也將自己帶來的禮單請杭夫人過目,還有她與杭清的定情信物,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不知他有沒有跟伯母提過,這塊玉佩,是當年他救下我,我贈給他的信物,我與他約定,以此玉佩來提親,我便嫁給他?!?
這塊玉佩,杭夫人看著再眼熟不過了,她眼底泛起淚光,“清兒愛這塊玉佩,勝過愛自己的性命,他眼盲的六年間,玉佩一刻都不曾離身。”
宋雅筠收到玉佩時還有心慌,可杭夫人的話,卻越發安定了她的心,她擦了擦眼角的淚,“他待我心意如此堅定,我亦不會辜負他,還請伯母,接受我這個兒媳,為我們寫一紙婚書,我帶去牢中交給他。”
“你能見到他?”杭夫人激動的握住她的手,“杭清現在生死未卜,我走遍了所有的衙門,都被趕了出來,你真的能見到他嗎?他現在怎么樣……還……活著嗎?”
宋雅筠點頭,眼底浮現哀傷,“他還活著,只是受了傷?!?
“傷的怎么樣?很重是不是?”杭夫人用了幾分力,根本沒有發現已經將宋雅筠的手掐出血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