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城輕笑,不再外顯自己的情緒:“好弟弟你說的什么話,這潮海市我都四年沒回來過,這四年里誰不知道你已經將潮海市納入掌心,連老爺子都沒有辦法再把這地方給收回來,如今自然是你的地盤,該是你最熟悉才是。”
都是修煉千年的老狐貍,擱這兒打馬虎眼,著實挺有趣的。
傅聿城彎了彎唇,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
片刻后,他抬起眼眸,視線掃過馬路上橫攔住的那輛車,“大哥您求人都沒有一個求人的態度,如果我這樣就把地址告訴你,是否顯得我過于包容了些?可惜不巧,我這個人呢,也沒有大哥您想象中的那么寬容。我呢,其實小心眼的很,只不過有些人讓我愿意讓步,而并非是我不記得,您明白么?”
他收回視線,最后落在傅聿城身上,與他直直對視。
話里另外的意思只要人聰明一點,就能很好地猜測出來。
那些從前由傅聿城制造的種種,他并非是包容地忘記。
有些事情可能因為時間流逝,在人們心中最后湮滅得毫無痕跡;可有些事情,卻像是一把刺進肉里的刺,會隨著時間過去,深深地扎在肉里面,最后融入血肉之中。
傅北行自認雖然不是睚眥必報的人,可傷及性命的事情,讓他忘記恐怕有些困難。
何況他還來不及補償的姑娘,就這樣被他拖拽進深淵里面,著實會加深他心中濃烈的恨意。
如一壇烈酒,埋葬在家門口的那棵老槐樹底下。
日子一天天過去,沒有把那壇酒挖出來之前,心中的恨意只會越來越深。
如今對面前這人還沒有任何行動,甚至任由他在潮海市橫行霸道,無非是因為他心中的那個姑娘,如今站在這瘋子這邊罷了。
若不顧及任何就傷及他,恐怕最先傷心的人就是姜予安了。
他的容忍,只是因為他不想讓那姑娘難過罷了。
而并非,是他有多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