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聽了駱養性的處置方案,眉頭卻皺了起來,聽完之后他不滿的說道:“糊涂,今日朝中對魏忠賢的彈劾方才平息。你把這案子昭告天下,這是想要在朝中再次掀起黨爭嗎?”
駱養性心頭頓時一緊,馬上回答道:“臣絕無此意?!倍蛟诘厣系拇迲?、許顯純兩人,則是心中一喜。
朱由檢沉默了許久,才嘆息著說道:“吳養春一家的遭遇值得同情,召令有司好生收斂遺骸歸鄉收葬。此案中人統統給予**罪名,吳用譽、吳逢元、吳邦宰三人即刻放出由其歸家。至于沒收之財產、木場都一一發還遺屬吧。田爾耕罰銀萬兩,免去后軍都督府都督,貶為錦衣百戶,吳孔嘉、崔應元、許顯純各罰銀兩千兩,至于吳榮抄沒家產,交有司定罪。一切行事不可大肆宣揚,明白了嗎?”
隨著駱養性接受了命令,朱由檢就跳過了這個話題,他掃視著房內的眾人后問道:“錦衣衛的詔獄是誰在管理?”
許顯純馬上小心的回答道:“是微臣在管理?!?
朱由檢看了看他之后,就對著其他人說道:“其他人都下去吧,我要和他談談。”
在朱由檢的命令之下,幾名錦衣衛軍官們都退出了值房,只剩下王承恩陪著朱由檢、許顯純兩人。
退出房間的崔應元明顯心情大好,駱養性看著崔應元得意的樣子,不由心情感覺有些糟糕。指揮劉應襲在他身邊有些迷惑的說道:“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可以把魏忠賢一黨一網打盡的,事到臨頭卻又輕輕放過了。這么一來,賢侄你這暫任兩字,恐怕就沒這么容易去掉了?!?
原本心情就有些郁郁的駱養性,頓時被劉應襲的話給煽起了莫名的火氣。不過從小受到的教育讓他馬上清醒了過來,他不滿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劉應襲,淡淡的說道:“陛下英明天縱,豈是我輩可以測度的,劉指揮還是謹慎一些吧,別只顧嘴上痛快,惹出禍端來?!?
被駱養性刺了一句,劉應襲頓時唯唯諾諾了起來。不過他心中可不以為然。劉應襲注視著駱養性年輕的背影,有些嫉恨的想著,“若不是你投了個好胎,今日何以能在我面前如此囂張?!?
在房間外走道的另一邊,崔應元正和孫云鶴小聲交談著,看著兩人的模樣,似乎是在慶祝自己逃過了一劫。
過了沒多久許顯純就帶著朱由檢走出了房間,幾位錦衣衛軍官正想上前行禮時,朱由檢只是擺了擺手制止他們上前行禮,就跟著許顯純離開了。
“那是去詔獄的地方,許顯純帶陛下去那干嘛?”劉應襲忍不住說道。孫云鶴反應迅速的想要跟上去,但是被王承恩攔住了,王承恩面無表情的說道:“孫千戶你就守在這里吧,不許任何人接近詔獄。”
孫云鶴點頭恭順的答應著,當他抬頭看著王承恩轉身離去的背影時,不由心中有些失落。這時崔應元走到他身邊小聲的說道:“孫千戶,雖然魏公公倒下了,但是我們還是要繼續活下去的。在外人眼中,我們可都是閹黨余孽,不聯起手來,恐怕想要我們命的人可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