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大姐,他做的對!”夏陽從另一個方向走了過來,笑著勸解著:“如今我們已然是敵人的目標,如果點著了火,那么這個目標也就太明顯了!”
實際上,王芹在張賢踩來火焰的時候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只是有些生氣他如此無理的樣子,此時見到夏陽過來說起,也就不好再說些什么,只能是點了點頭。
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兩面的半山之上,突然亮起了一片的火光,成一字排開著將他們包圍在山谷之中。
“敵人!”有人馬上高喊了起來。
大家本來就有警覺,這個時候,紛紛各就各位,準備著敵人的沖鋒而來,將對手擊退。
張賢還有些奇怪,不明白這些本來是藏在暗中的敵人,怎么會突然間點著火把現出身來,但是隨即他便聞到了一味硫磺的味道來,馬上有所反應,忍不住大叫著:“不好,敵人要放火!”
他的話也才剛剛說完,只聽得耳邊嗖嗖地響起了一片的響聲,眼前已然是一支支火箭如同流星雨一樣從上面紛紛射來,火焰沾到了汽車的篷布之上,馬上騰起了焦糊的味道來,有的車輛整個地開始了燃燒。
“快救火呀!”夏陽也急了起來,大聲呼喊著,當先地脫下了自己身上的棉襖,揮舞著撲打起車上的火苗,他知道這批糧食是前方戰士們的口糧,一旦化為了灰燼,那么這份責任他無法承擔。其他人也紛紛效仿著,脫下了身上的棉襖,跟著撲打著躥起的火焰來。
張賢的心一下子涼到了半截,他左思右想地也沒有想到,敵人會采用火攻。顯然,他們的目標針對的并不是汽車連的人和車,而針對的卻是車上的物資。這并不象是普通的土匪,如果是普通的土匪,不可能只燒東西而不搶東西;但是,這又不象是國民黨的部隊,任何一個有一定作戰能力的國軍部隊,都不可能采用這么原始的方式來打劫,還使用上了弓箭!實際上,如果是現代的部隊,只要有幾門迫擊炮的炮彈打來,就可以很容易地摧毀汽車環衛圈;便是用擲彈筒,多丟些手榴彈過來,也可以令汽車連里的人吃上一壺的。
“大家快把車趕快開走!”張賢大喊出聲來,這個時候的汽車連的汽車環陣,實際上就象是當年火燒赤壁的時候,曹操用鐵鏈連在一起的連環船,正是采用火攻的最佳狀態,一旦一輛汽車著起了火來,定然可以燒到旁邊的汽車之上。這些火箭射過來的都是些沾著硫磺粉等易燃物的草團,本來沾上就不容易撲滅,更何況此時是在寒冬干燥的季節里。
這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一樣,馬上驚醒了夢中的人,熊三娃已然第一個沖上了一輛汽車,轟鳴著開著車轉上了那個公路之上,向著南面的遠處開去,火苗還在車上燃燒著,呼呼地作響。
后面跟著熊三娃,王鵬等眾多司機也沖進了駕駛室里,把汽車開上了公路,遠離火焰,追著熊三娃開去的方向而去。
“大家把車開遠點去再撲滅車上的火!”夏陽已經反應了過來,大聲地命令著。
可是,山上的火箭還在紛紛如雨般地射將過來,尤其是被車隊護衛在中間的一輛拉著汽油桶,裝滿汽油的汽車,也著起火來,那些汽油桶一旦點著,必定會爆炸開來,其威力只怕不亞于重磅炸彈。
夏陽見狀,奮不顧身地跑上了那輛汽車,打著了馬達,轟鳴著把那輛汽車開向了公路中間,卻是反著熊三娃與王鵬他們去的方向,向北而去,直將那些圍在中間發著愣的老少婦孺驚得目瞪口呆,都不知道應該怎么去辦了。
“大興,你快安排人向兩邊山上的敵人攻擊,不能這么任由他們放火!”張賢看到陳大興跑過來,連忙告訴著他。
陳大興已然反應了過來,大聲命令著正在撲打火焰的那個護衛連的兩個排長:“一排長,你帶著一排的人跟我沖向左面的山頭,二排長,你帶二排攻向右面山頭,把敵人給我趕走!”
“是!”這兩個排長應聲答應著,連忙帶著自己排里的人,向兩邊的半山攻去。
槍聲很快便響了起來,雙方在黑暗的山林中展開了攻防。半山的匪徒們因為要放火,所以還舉著火把,這也成了一個雙刃劍,把他們自己暴露在火光中,于是成了解放軍射殺的目標。直到這個時候,張賢才有時間來打量那些在半山火把的映照下的敵人,這的確是一群身著著亂七八糟服裝的土匪,并不是他所擔心的某支國軍殘部,他們的人數雖然在黑夜里無法看清,但是從剛才密如落雨一樣的火箭下來,也可以判斷出來,他們最多也超不過三百號,可能也就一兩百號人,正如自己先前所判斷的一樣。只是張賢也不由得咋舌,這么一點人數的土匪,就敢攔路搶劫解放軍的車隊,其膽量的確不是一般可比。
火光中,張賢的目光一下子被一個土匪中的一個胖子所吸引,這個胖子的面孔他卻有些眼熟,只是一時也想不起來在哪里曾經見過。顯然,這個胖子是這群土匪中的一個頭目,正揮舞著雙手,不知道在命令著什么,他身邊的人穿梭在他的面前,忽而東去,忽而西往,好象是在排兵布陣,以抵擋從山腳之下向上攻來的解放軍。
張賢真得有些好笑,土匪到底還是土匪,到這個時候還沒有察覺出來自己的火把正在出賣自己。當下,他想也未多想,舉起了手中的半自動步槍,對準那個胖子“砰”地開了一槍,隨著槍聲的響起,那個胖子仰面倒了下去。
驟然間,兩邊半山的火把一起熄滅了,一切又歸于了黑暗里,只聽到槍聲依然大作著,誰也不清楚山林中的戰斗到底進行得怎么樣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遠遠的北邊公路上,卻傳來了轟隆隆的一片爆炸之聲,火光沖天而起。張賢的心一下子涼了一個透頂,忽然想起來夏連長剛才開著那輛裝滿汽油的車子,就是往那個方向去的。